歐陽尋笑道:“不是造出來的,難道還是天上掉下來的不成?”
靖寒憶思索了一下,笑道:“倒十分像上天上掉下來的,難道你們沒有看到,這白天鵝全身都散發著光芒麼?”
眾人仔細一瞧,那漂來的四隻白天鵝果然全身散發著溫潤的白光,如羽似雪,襯得天鵝之身晶瑩剔透,竟是十分的通靈而美麗。漂近了,再仔細一看,那天鵝背上赫然真開了一個船艙,船艙不大不小,可容二人站立。冉鏡雪瞧得癡了,便大拍著手掌歎道:“真的發光耶!好漂亮的天鵝船呀!寒憶,你看!我們快到那天鵝船上去,好麼?”
靖寒憶看著冉鏡雪一笑,牽了她的手,足下輕輕一點,兩人便飄入了空中,冉鏡雪控製不住興奮的望著靖寒憶咯咯直笑,兩人點落在天鵝船上微微一沉,這天鵝船還真遂了他們的心意,向河流下方不急不緩的漂去。
鬱天劍見靖寒憶二人漸漸漂遠,也抱了水芙蓉一起飛落到另一隻漂流過來的天鵝船上,順著水流下方緩遊。緊接著,孿生兄弟二人各乘了一隻天鵝船,緊追上靖寒憶與鬱天劍。
流水潺潺聲、言笑宴宴聲相映成趣,空山曠闊,四麵回音,無不盡顯暢快喜悅之情。
水芙蓉靜靜的望向靖寒憶二人,看著冉鏡雪時而拉著他的衣袖歡笑不止,時而指著高山白雲暢說不休,時而又低眉淺笑隱隱含羞。她竟也一時看得入迷,看到靖寒憶臉上的笑容也漸漸變得和煦而溫暖,明朗而輕鬆,那是她從前不曾從他臉上見到過的快樂輕鬆。
也許真的隻有冉鏡雪才會讓他完完全全的脫離痛苦的回憶而笑麵人生吧!也真的隻有這樣一個活潑天真的女子才能讓他輕鬆愉快,讓他得到幸福!
所以,她還有什麼好求的呢?能看到師兄現在這個樣子便是她心中所願吧!雖然師兄的快樂並非她所給予,但她依然為他感到高興,為他的幸福而感到幸福。
鬱天劍看了她的神情良久,雖說心中隱有酸楚,但仍然想給她慰藉。
“芙蓉,你……”手輕輕的撫上了她的肩,卻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
水芙蓉回頭望向他,忽而問道:“鬱公子,他們很般配,對麼?”
鬱天劍微有些怔愕,頓了許久,方才點頭:“是,他們的確很般配,可是芙蓉你……”
水芙蓉打斷道:“我知道鬱公子的一片心意,其實芙蓉真的配不上鬱公子。”
“不!”鬱天劍也立刻打斷道,“是我配不上芙蓉才對。”
水芙蓉搖了搖頭,又望向靖寒憶二人道:“鬱公子,芙蓉應該向你坦言。你知道麼?我認識師兄四年了,可這四年之久,我從來沒有見師兄像今天這樣開心過,他從前總是一個人靜靜的呆著,不說話,也不愛多笑。因為我曾救過他一命,所以,他一心想要報答我而對我好,對我微笑,可是我看得出,他的笑容裏從來就沒有過快樂,他也從來不願向任何人訴說心事。我曾經也很想讓師兄快樂起來,可是他一直都不肯說一個字,他的身世,他的痛苦,他不想讓任何人與他分擔。可是,今天,居然讓我看到他真正的快樂起來了。當真隻有雪姬姐姐才配得上他呀!隻有雪姬姐姐才能給他幸福!”
鬱天劍靜靜的聽著,心中憂愁更甚,低聲歎道:“他們在一起的確很幸福,可是你呢?芙蓉,你覺得自己快樂嗎?”
水芙蓉微怔,輕聲喃喃道:“隻要他快樂,我就快樂。”一語說完,忽而想到了鬱天劍,她又滿心愧疚的望向鬱天劍道,“對不起,鬱公子。芙蓉以後……以後都不會再想著他了。”
鬱天劍搖了搖頭:“芙蓉,沒有必要委屈自己,你心裏愛他,我知道,我也沒有辦法讓你完全忘記他,但我隻希望你能快樂,隻要你能快樂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了。”
水芙蓉一時又感動得熱淚盈眶,忍住了哭泣:“多謝鬱公了,我以後真的不想他了,真的不能了,我會一心一意做你的妻子,我一定要做到。”
鬱天劍輕歎了一聲,將她攬進懷裏,柔聲道:“我取代不了他在你心裏的地位,但我會盡量的彌補他在你心裏留下來的傷痕。”
水芙蓉再也控製不住的嗚咽出聲,竟說不出話來。而不遠處,冉鏡雪的爽朗笑聲卻是隨著水波傳來,銀鈴般的清脆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