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路吞之屋(1 / 3)

作者:白色七號

【引子】

你有沒有這種經驗?

夜深人靜,你躺在枕頭上睡得好沉,連夢話都直接省去;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尿意來襲,逼使你不得不從溫暖的被窩中抽身,然後半閉著眼睛在烏漆抹黑的家中直線朝廁所前進。

你大可以一邊做夢一邊打開房門穿過客廳,下意識留意中央的茶幾而不踢疼自己的腳,在跨過門檻時提高腳掌以免拌了跤,然後你進到廁所,順手將門帶上,大拇指仿佛磁鐵似的朝鎖鈕按下。

接著上完了廁所,你同樣又能閉著眼睛循反方向回到自己的房間,然後躺下來繼續呼呼大睡。

一氣嗬成,行雲流水,因為你相當熟悉自己的家。

可是你有沒有這種經驗?

雖然帶著一天的疲倦回到家中,不過精神狀況仍然清晰,平日無任何抽煙喝酒的習慣,更別提用藥過量或是吸毒。然後你拖著腳步打開大門,穿過玄關走向客廳,接著準備再打開門進入自己的房間。

截止到目前為止,你毫無任何所察。

直到你開門,發現門後是廁所。跨過門檻後門便自己關了起來,留你與鏡子裏的自己錯愕對望。於是你埋怨自己真是累過頭,在自己家裏都會走錯。然後開門,發現本該是客廳的外頭,居然變成了家人的房間。

你歪頭低喃,以為是自己眼花。然後再開門,發現自己竟來到與這房間完全反方向的廚房。隨著疑惑越滾越大,你開關門穿梭的腳步也越來越急。

刹那間你好似陷入了某個噩夢,每一扇門後頭,都像是樂透號碼般充滿了不可預測的變量。

於是你害怕,你想要逃離這個地方,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你才發現,你已經無法憑著自己對家中方位的認識走到大門……

現在,這裏有一家人,陷入了這樣的情況。

【CHAPTER1】

小蓁不喜歡這個家。

因為她從來沒住過或看過哪間大房子,一打開大門就看見一條深深的長廊,仿佛外麵租給學生的密集式套房般,無論是要進去廚房或客廳,都還得特地開門進入,而且廚房與客廳雖然在同一側,卻不采取連通的設計,竟特地隔起一麵牆再開一扇門;不僅如此,一樓並排的三間房間除了房門外,也都與隔壁的房間又開一扇門連接,倘若不鎖起來,那房間根本失去了隱秘性。

“為什麼這棟房子門這麼多?”當初要搬進來的時候,小蓁就尖銳地質問著她的繼父。

“啊……這個是風水師的建議啦。”陳富一好聲好氣地安撫著。

“小蓁,這房子很大很好啊。”於是媽媽趕緊用那不太流利的中文打圓場,她並不是台灣人。她是雲南人,很久以前她被人販賣到台灣,與一名退伍老兵結婚,並生育了兩個孩子,幾年前老兵患肺癌去世了,在她貧困潦倒的時候遇到了陳富一,兩人相愛並結為了夫妻。

“風水師的建議?什麼建議需要到處都是門,隨便走動就都要開開關關,就連二樓的格局也是一樣?”小蓁一向不太喜歡這個繼父,所以說話也很刻薄。

“因為師父說,我名字缺門,所以要多做幾扇……”陳富一搔搔小平頭,富態的臉頰有些發窘。正如他所說,風水師確實是這麼建議他的,“陳富一”必須要許多門來配合,才能變成“陳富閂”,才能將財富給守住,這也是為什麼這棟房子要把格局設計成這樣子的原因。

“就為了這蠢原因?”小蓁沒好氣地翻了白眼。

“喂,我要這一間。”這時哥哥忠佑的聲線傳來,才剛轉頭望去,就看見他後腳跨進中間的本來小蓁想住的房間,房門砰的一聲關起。

後來盡管小蓁極力反抗,終究還是在這裏住下了,因為她是學生需要家裏幫助,同時也不願意自己母親太為難。但她打從心底對一個人感到不滿,那個人就是她的哥哥,忠佑。

忠佑不喜歡小蓁直腸子通到底;小蓁討厭忠佑身為長子卻不上進,老悶著一張臉,隻有在家裏才敢對人大吼大叫,出去外麵就像被設定成靜音,個性怪裏怪氣。他們倆人的不合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而且似乎有越長大越嚴重的傾向,往往吵得快將屋頂給掀掉,就連媽媽也當不了和事佬。隻要他們兩個一言不合,接踵而來的一定是雞飛狗跳;所以對小蓁來說,隻要忠佑不在家,她就會感到無比開心。

今天下午其他人都不在家,小蓁打算好好享受一個一個不受打攪的午覺。但好像隻睡了一秒鍾的光景,小蓁就被一陣搖晃給喚醒了。她半睜著迷蒙的雙眼,望著天花板的吊燈輕輕擺蕩,一時間還意會不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接著她緩緩坐起,望向牆上的鍾,時刻已經將近下午五點。

她發現窗外的黃昏色調似乎有些詭譎,然而她並沒有多加留意,隻感覺到自己有些口幹舌燥,想去廚房倒點水來喝。於是她一邊打著嗬欠一邊打開房門,就在這個時候,突兀的景色映入眼簾,她發現自己竟然走到了忠佑的房間裏。

“咦?”小蓁一愣,呆立在原地一兩秒,這才想起來自己與哥哥的房間也有一扇可以互通的門,原來自己實在是睡昏頭,居然開到這扇了。

下一刻她取笑著自己一邊打開哥哥的房門、準備穿越走廊到廚房去,沒想到這次門一開,她居然直接來到了客廳。

“怎,怎麼回事?”小蓁雙眼圓睜地望著自己的所在地,她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隻開一扇門便來到這裏。倏地、一股驚悚的冰涼緩緩爬上她的背脊,因為她連帶想起來,與哥哥房間互通的那扇門早已鎖住,剛才根本不可能透過那扇門去到哥哥的房間裏!

“冷靜……冷靜。”小蓁以為這是自己剛睡醒的原因,但是手心的冷汗提醒她這是現實而非夢境。

“我,要去廚房。”於是她一個字一個字地將目的給說出來,確認自己的思考與行為有達成一致的方向,然後她緩緩打開客廳通往廚房的那一扇門。

門後麵,是客廳,竟然是二樓的客廳!

“呀!”小蓁不自覺地發出尖叫,“怎麼會是二樓客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接著小蓁狂奔了起來,她瘋狂開關著每一扇門、企圖用對這棟房子的了解來前往目的地,可是每一次的結果都徒勞無功。

這時小蓁開門來到了二樓的其中一間客房,由於窗戶緊閉的關係,內部空氣並不流通,她正想著要怎麼回到自己房間去時,後方忽然傳來一聲磨娑的聲響。刹那間她後背一麻,下意識回頭,赫然從緩緩關閉的門縫中,看見剛才所待的廚房多了一道幾乎頂到天花板的模糊巨大人影!

鄭高倫穿著警服湊向不鏽鋼大門,剛才就是這個房子裏傳出了女生的尖叫聲,不鏽鋼大門緩緩地露出門縫,似乎根本就沒關好,被風輕輕撫過便開。

鄭高倫疑惑了一下,直接走了進去,不過映入眼簾的是的深深長廊和那份過於詭異的寧靜。他接連敲了幾個門都沒有回應。最後,他決定轉開門把朝其中一扇門走入,下一刻他來到了客廳。而就在他不知情的這一刻,外頭半掩的大門居然自己關了起來……

“話說回來,這棟房子的設計也太奇怪了吧?怎麼到處都是門啊?”他繞了客廳一圈以後再度走到剛才進入的門前準備離開。誰曉得門一打開,居然是一間整齊的臥室。

“咦?”鄭高倫愣住,他跨過門檻後,身後的門也悄悄關了起來。他回身扭開同一扇門的門把,門後的空間卻跟剛才完全不一樣,這時他才稍稍察覺情況不大對勁。

“為什麼不是剛才的客廳?”映入他眼簾的雖然也是客廳,可是沙發跟擺設都不大相同,而且左手邊多了往下走的樓梯。

倏地、他的眼角視野處快速閃過一道黑影!

“誰!”鄭高倫心頭一驚,下意識朝那方向望去,卻沒看見任何東西,於是他左手按著腰間警棍與配槍跨步追去,穿過一扇扇的門尋找那道莫名黑影,同時也在這過程中更加體會到這棟房子的不對勁。

“這裏怎麼搞的?迷宮嗎?”鄭高倫的後背開始滲出冷汗,他快步穿梭在房間與房間之中,有時候會通到廁所,有時候會通到先前沒來過的房間,但更令他在意的是,那道神秘的黑影究竟是什麼東西、究竟跑哪裏去。

這時,他又回到了二樓客廳,他著急的將門打開,投入眼簾的空間是廚房,刹那間他赫然發現廚房角落立著一道幾乎頂到天花板的模糊黑影——

同一刻、他聽見一陣女孩子的尖叫來自另一個方向。

“尖叫?這房子裏還有別人?”

【CHAPTER2】

而就在這個時候,忠佑慢慢悠悠地走到自家門前。他好像在擔心什麼,戰戰兢兢地打開了大門。“不,不行!”沒想到下一刻,他又用力將門給關上!“被發現就完蛋了!可是……”

片刻後,他還是打開門衝了進去,然後筆直走向自己房間,然後打開房門踏了進去。

“呀!”刹那間縮在角落發抖的小蓁被突如其來的闖入者嚇得尖叫。

“啊!”忠佑對上小蓁恐懼的神情也被嚇了一跳,然後一股怒氣陡然衝上腦門,“範怡蓁!你躲在我的房間裏幹什麼!”

“範忠佑……你,你!”小蓁滿臉錯愕,她自從在廚房看見詭異人影後便沒命似的逃竄在各個房間中,完全沒想到會這麼碰巧,遇見剛回家的哥哥!

“你快點給我出去──”忠佑惡狠狠地對小蓁吼著,他正急著做某件事情,但也就在這一刻他才發現,這裏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房間。

“這裏不是二樓客房嗎?”他一愣,“怎麼回事?”下一刻他反手打開房門要出去查看,卻及時被小蓁尖銳喝阻,“等一下,別丟下我!”她飛快地衝上前來拉住忠佑的手臂,並且握得死緊。

“幹什麼啦你,放開啦!”頓時忠佑嫌惡地要甩開她,他可不能在這裏被絆住,畢竟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越來越近。

“範忠佑你聽我說!現在怎麼開門都沒有辦法去對的地方,而且家裏還有一個巨大的人影!”小蓁急促地解釋著狀況。

“你瘋了啊!”忠佑將剛才那扇門再度打開,卻被門後的景象給狠狠愣住,“廚房?怎麼可能?”

“我真的沒有騙你,而且我剛剛就是在這裏看到巨大人影的!”小蓁的十指幾乎陷到忠佑的手臂肌肉裏。

“放……放手啦!很痛啊!”這時忠佑用力將小蓁甩開,然後不信邪地走進廚房;而小蓁害怕落單,於是也趕緊跟了過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忠佑皺起眉頭,背脊有點發涼,他回頭瞪著小蓁,以為是她在搞鬼。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小蓁又恐懼又憤怒地回吼著,“而且我已經繞好久了,一直都走不出去。”

“出不去?”刹那間忠佑身子一顫,他立刻想起自己原本要做的事,“幹!怎麼可能出不去?出不去我就完蛋了!”下一刻他竟又打開門跨了過去,然後慌張地穿梭在各個房間內,而小蓁則是一邊大叫別丟下她一邊緊跟在後,兄妹倆像發瘋了似的將門開開關關,好一會兒後,忠佑居然又偶然回到了廚房,於是他這才停下了腳步。

“這是鬼打牆嗎?”忠佑語氣顫抖,“不行,我一定要出去,我們找人來救!”

他突然想起手機,急忙抽出來撥打,可惜根本打不出去,小蓁告訴他室內電話也打不出去!忠佑仍不死心地左顧右盼,赫然看見被百葉窗遮起的窗戶。

“門出不去,那……窗戶呢?”

小蓁一愣,“我不知道……我沒試過。”

忠佑顫抖著微笑,“哈!我們真是白癡!”

窗外的景色正是平常的街景,忠佑奮力地將窗戶推開,然後一腳踏上流理台準備翻跨而出,隻是他的頭才剛越過窗框,便頓時如同觸電般驚吼著翻滾回來!

“窗外、外麵……”忠佑幾乎被嚇得語無倫次,他顫抖地指向窗口。

於是小蓁吞了口口水,踩上流理台,然後慢慢地將頭往外一探,就在她穿過窗框的那一霎那,原本外頭的街景,竟赫然變成無垠的黑暗空間,而且最黑暗的深處,仿佛有大量且密集的蟲類在流竄蠕動!刹那間小蓁也嚇得縮頭,並且用力將窗戶給關起,外麵又恢複成平凡的街景。

突然忠佑像是抓狂似的拿起椅子拚命朝牆壁跟門板砸,椅腳立刻擊斷,差點彈射到旁邊的小蓁。

“範忠佑,你神經病啊!”小蓁嚇得尖叫。

“開門出不去!我就把門毀掉!毀掉!砸爛!”忠佑暴力摔著殘缺的椅子、可怕的碰撞聲不絕於耳、椅子壞掉就換另外一把繼續砸,將門板跟牆壁壁紙狠狠刮出瘡痍的破洞。

“哈……哈……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忠佑已經連續砸壞了三把椅子了,可是沒想到就在這一刻,令人無法置信的事情竟在他們兄妹麵前發生……

剛才被破壞出裂痕碎洞的門板與牆壁,竟然自行緩緩愈合了起來!刹那間忠佑終於忍不住崩潰尖叫、摔倒在地,小蓁仿佛瞬間置身萬年冰窖之中。

同一時間,家門前緩緩駛來一輛NISSAN汽車。他們的父母回來了。他們一邊低聲說話一邊進了家門。佳欣打開通往廚房的門便走了進去──這一刻,異變陡生。

首先是駐足在門旁的陳富一發現玄關多了一雙陌生的皮鞋,接著是剛走入門中的佳欣發出了驚駭的短促尖叫,然後在同時之間陳富一的眼角視野仿佛捕捉到一道巨大黑影閃過。

佳欣尖叫的原因,除了碎裂滿地的椅子殘骸外,還有從客廳通往廚房的那扇門中忽然跑出了一名高大的陌生男子!

“太好了!終於有人回來了!”鄭高倫頓時喜出望外。

“警察?你怎麼會跑到我們家裏來?”陳富一與佳欣滿臉錯愕。

同時之間他們原本穿越進入的門忽然輕輕地闔上,發出砰的一聲聲響──於是這棟房子裏,又多了兩個迷途的人。

聽完鄭高倫的描述,這對夫婦當然不信,但片刻之後,熟悉家中格局的他們立刻就發現果然事有蹊蹺,這一瞬間,那股恐懼才真正攫住了他們。

當佳欣聽到鄭高倫說在屋子裏聽見女孩子的尖叫並且看見一個黑影時,他頓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母親的天性全湧了上來,她不顧情況便挑一扇門打開跑進,門板快速開闔,“老婆!等等!”刹那間陳富一也慌了起來,他趕緊想追上佳欣,卻不曉得門在關閉後便會再更替新的空間連接,於是他開門跟進,卻適得其反地跑去了另一個房間裏。

“先生!太太!”這下子換成鄭高倫愣住了,他好不容易在這偌大的房子裏遇到兩位屋主,卻又在轉眼間跟他們失散。

沒想到就在這時,鄭高倫竟意外碰見一抹纖細慌張的背影!原來這個人就是小蓁,而她的身邊,並沒有看見忠佑的身影。

【CHAPTER3】

時間倒退至鄭高倫尚未遇見陳氏夫婦的那一刻,他還待在二樓最尾端的客房內,他們所搭乘的NISSAN汽車正緩緩停下;而小蓁與忠佑,則待在一樓的廚房裏麵。

忠佑與小蓁剛剛目睹了牆壁與門板自行愈合的超現實畫麵,心裏一度以為所有的一切都化成了活體,幸好等待良久,那摔壞癱滿地的椅子沒有恢複原狀,他們才不感覺自己被完全包圍。

“我們不要再亂來了,等爸媽回來好不好?”小蓁近乎哀求地說著。

“什麼‘爸’媽?”忠佑緊咬著牙,“那個男人……如果不是那個男人搞這麼多門,搞這一間怪房子,我們今天也不會陷入這樣的困境!如果不是他買了這棟房子,如果不是媽嫁了他……”

“你夠了哦!”小蓁有點生氣,“如果不是媽,我們怎麼可能繼續上學!”

“上學有什麼好!我還寧可不要上學!”沒想到忠佑忽然暴吼回來。

小蓁皺起眉頭,不知不覺間針對哥哥的怒火已經稍稍驅離了恐懼,“你以為我就願意跟你待在一起嗎?從頭到尾都不知道你在著急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安分守己的等媽他們回來很困難嗎?”

這一瞬間忠佑感到一股怒氣直衝腦門,“等到他來了就慘了!我才要趕快離開啊!”

小蓁,“他是誰?為什麼要來這裏?”

“嘖!”這時忠佑發現自己說溜了嘴,他惱羞成怒地踢了桌子一腳,竟然轉頭就走,“不幹你的事,總之你要等就自己等,我要想辦法出去!”說罷他用力拉開最近的一扇門然後離開了廚房,小蓁甚至來不及大叫挽留,門板就被用力帶上。

小蓁趕緊衝上前打開那扇門,後麵卻已經是一間空蕩蕩的客房。她回頭看到滿地椅子殘骸的廚房,又直覺地回想起剛才那副可怕景象,於是咬牙決定離開那裏。碰。門關上,廚房又恢複了空無一人的狀態。

但是小蓁依然奉行自己的想法,她打算哪裏也不去,就待在這間客房中等陳富一與媽媽的搭救,但是,倏地,她忽然想起之前在廚房看到的那道巨大黑色人影。頓時間危機感被孤獨與害怕強製放大數十倍不止,一股令人驚恐的惡寒如蟲般大量且密集地爬上她的背脊,她決定將兩扇門都給鎖起來,力求營造屬於自己的安全範圍,不讓那未知的黑色人影有任何機會入侵。隻是她才剛走到通往客廳的那扇門前時,另外一扇門就傳來門把被轉動的聲音!

“呀!”嚇得她高聲尖叫,回頭一道高大的人影映入眼簾,這個人就是鄭高倫。

麵對相同的困境,兩個人很快就熟稔了起來。

“那我們下一步要怎麼做呢?”小蓁問。

鄭高倫點點頭,“其實我已經有想到一個方法,可是得實驗看看。”他一頓,“本來隻有我一個人,所以一直無法實驗,但現在有你了,我們就可來試試看了。”

“好,什麼方法?”

“首先……我們得將棉被跟床單拿下來。”

砰!忠佑用力地甩上門。

自從頭也不回地將小蓁丟在廚房裏後,他首先來到了二樓的浴室,接著來到一樓的父母臥房,腳步未停,然後通往小蓁的房間,最後,他又回到了二樓的浴室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