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記憶追溯回去。
在關節外探延的骨頭,剖落的皮膚下麵凝固著暗紅的血漿。雙腿彎曲著,連膝蓋也有異形的骨骼突起。但並不像是身體內部錯位的骨頭…….反而像是,從關節處延伸出來的……骨刺?
超越了我現有的知識,再怎麼想也都是徒勞了。
放棄了思考,我走到監控的儀器前麵。
“醫生你覺得……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不知道,手機上的名單打遍了,卻沒有一個人回複,電視也沒有訊號。”
這個時候連媒體“這隻是一場小規模的病變”的安撫謊言都成了奢望。因為連媒體本身都不存在了。
“你們呢,有跟其他城市的人聯絡上嗎。”
“沒有,沒有人接通,也沒有人回複,一樣。”
這樣提示到的我突然想起了什麼。
“醫生,電話能不能借我一下。”
“啊,好的。”
有些焦急的從他手上拿過電話。
手指都變得有些顫抖,連續摁錯了好幾次數字。最後閉上眼沉了口氣,終於撥通了那熟悉得不得了的電話號碼。
加著00886區號前綴的電話號碼。
嘟——嘟——
沉默著響起,將時間拉開的提示音。
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對世界這個概念產生印象。應該說腦中想著的世界末日,就像是搜狗輸入法的自動書記打出來的詞組一樣。
僅僅對末日有著印象,卻忽略掉了世界的範疇。
那個時候的思維僅僅停留在這個城市而已,所以先聯絡了死亡之神社的諸位。
直到聽到醫生所說的其他城市後才反應了過來。
喪屍並不隻在這個城市,這場病因不明的災疫,遊蕩在世界的範疇內。
嘟——嘟——
嘟——嘟——
最後的回應是英文的提示音。
啊。
我叫朱玄雀,現在是世界末日。
那個會罵我會嚷我會嫌我煩卻每天都做飯給我,每個月都寄錢給我的人。
大概已經不在了。
我卻連那個稱呼都喊不出口,不知道是什麼哽塞在喉中。
“那是什麼?”
連喘息的空間都沒有。
不知什麼時候走近的,那個小護士驚異的看著監控器。
順著她的目光,有些疲憊的望去。
“這是…”
密密麻麻的監控畫麵。
但是完全不用找尋。
幾乎都要質疑那邊的監控器壞掉了——手臂和軀體像是被氣體撐起般龐大得畸形,與那樣身型不成正比的腦袋嵌在肩部膨脹的肌肉之中。
暗紅色的肉塊不斷翻湧著,從它的身體脫落。
那樣的體型占據了整個監控畫麵。
要是親眼所見的話,大概是塞滿了整個過道的程度。
“陸醫生……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不知道。”
醫生的語氣都有點僵硬。
“但是我覺得我們要是遇上那種東西就死定了。”
嗷嗷嗷嗷嗷嗷嗷---------------------
監控畫麵的生物捶打著地麵。
監控器並沒有聽到聲音的功能。
那樣的咆哮是撼動著整座樓般搖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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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能算比較幸運。
那樣的異形晃到了鄰旁的病棟。
“怎麼辦,趁現在逃走嗎。”
醫生向著我問道。
其實醫院的確是一個好的避難所。
有自用的發電機,有水源,有藥品,也有食物來源,安全也可以通過監控來保證。
不知道在哪裏看過。
那樣的書上寫著不斷的轉移才是最好的防禦。
更何況這樣自給自足的堡壘中竄著一隻感覺能一拳打爛大樓的怪物。
“要是抓到一隻喪屍醫生能研究出來什麼對策嗎。”
並不是說解藥,隻要稍微對喪屍能夠了解一點,比如撕咬傳播,嗅覺啊視覺等等。
“那可不是我的術業,就算是也沒有可以做實驗的空間。這是正規的醫院,可不是什麼研究所。”
從監控上細數了一下,這一棟樓的喪屍數量大概在30左右。幸好是住院部而不是門診科,不然估計數量得翻倍。
當然沒有把那隻不知道竄到哪裏去的巨怪計算在內。
“如果逃走的話我們該往哪裏跑。”
倒是保安的大叔顯得很焦急。
“賓館如何,食物水源和安全性也都比較好。”
醫生頓了一下。
“那種類型的賓館最近的離這裏大概是三條街的距離。”
“徒步走需要多久?”
三條街的距離意味著走通三條街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