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還是不是, 這是一個關係到現在被日還是以後被日的問題。
……
…
呸!
久經戰場的少年表示不要小看他!
和這個外表高冷加美顏盛世、內裏野獸加流氓的男人相處這麼久了, 這個男人的性格他幾乎都摸得清清楚楚了——他早就說過, 就算是以前的少將發火了他也能哄得對方服服帖帖, 炸開的毛都軟下去, 何況是現在這個。
依照少將的性格, 他現在回答是還是不是都是絕對錯誤的選項,要麼惹火現在的少將,要麼惹火以後的少將。所以, 正確的選項是……
繆特抬眼,和特洛爾的目光對視。
墨藍的眸子陰沉沉的,那一點藍意都壓抑在陰影之中, 讓男人的眼整個兒都陷入黑暗之中, 凝聚成化不開的墨色。那因為抿緊而越發顯得薄的唇像是鋒利的刀刃,隱含著幾乎快要抑製不住的暴戾之氣。
少年輕輕眨了下眼, 細長的睫毛動了一動, 那輕動的痕跡像是能化解對方溢出的戾氣。被特洛爾的雙臂如同囚犯一般被囚於其中的繆特抬起手, 他並未躲開那個向自己壓迫過來的男人, 反而微微直起上身, 主動靠近對方, 抬手輕輕撩起散落在特洛爾狹長眼角的一縷黑發。
繆特什麼都沒有說,是,還是不是, 他都沒說, 沒有給出回答。他隻是將特洛爾的一縷額發撩起,向後捋去,然後直起上半身,向前湊去。
在特洛爾帶著些微錯愕的眼神中,一手撫在特洛爾耳邊的繆特向前傾身,細長睫毛垂落,少年柔軟的唇輕輕地落在特洛爾的嘴角。
然後,繆特張唇,雪白的牙尖露出來,輕輕的、卻也是稍微帶點力氣地咬了一下男人薄薄的唇瓣。
有一點疼,很輕微的一點,但是那一點疼痛的感覺從唇瓣傳遞到身體裏卻是詭異變成了一種說不清的快感,而緊接著,被咬住的地方又被輕舔了一下,於是那一分的快感又被緊接而來的十分麻痹感包裹住,在身體最深處炸開。
特洛爾沒有動,垂眼看著繆特。
輕咬了一下他唇瓣的少年睫毛抬起來看他,因為兩人的臉隔得很近,他能清楚地看見那一根根極細的睫毛抬起來時扇動的痕跡,還有,那雙黑亮的眸中映出來的他的臉。他看見那因為飽受折磨而變得嫣紅的唇張合了幾下,發出聲音,說話時吐出的微熱的氣息掠過他的鼻尖唇角,有些癢,也有些熱。
少年說:“如果我不想讓你碰我,那麼,這種事都不會讓你做。”
或許是因為那掠過鼻尖唇角讓人微微發癢的吐息,或許是因為那雙黑亮的映著自己的影子的眸,或許是因為那低低地滲入耳中的聲音,或許是輕撫著自己鬢角的指尖……身體深處那一簇不知為何就陡然燒起的暴戾火焰竟是一點點地熄滅了下去。
再暴戾的火焰,也能被柔軟的流水澆滅。
特洛爾眼底那即將破籠而出的凶光一點點微弱下去,亮起一抹柔和的藍意,就像是本來已經豎起了渾身鬃毛一身戾氣的雄獅,在被順毛撫摸哄了之後收回了野獸的凶性,重新溫順地將它的頭顱伏在它的馴獸師懷中。
但是繆特知道,這隻是暫時性地被他安撫下來了而已。如果不對特洛爾的詢問給出明確答案,這頭獅子分分秒又會炸毛給你看。所以他一邊用手繼續輕柔地撫摩著特洛爾的鬢角安撫對方,一邊快速地思考了起來。
“接吻後麵的……我不是不願意教……”
猶豫了一會兒,他小聲說。
“我隻是有點怕。”
“……”
“陛下,您應該看得出來,我的身體並沒有你們那樣的強健……應該說,就算是和普通的士兵對比起來,我的身體也差很多,更不用說是本來就很強的您了。”少年稍垂著眼,睫毛似乎有些不安地抖動了一下,“我很怕您無法控製自己的力道,弄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