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了。
她的心那麼疼,那麼疼,那麼疼。
江樹白,江樹白,你怎麼那麼傻,怎麼那麼傻呢?
“樹白……”她的手哆嗦著遲疑的撫上他的頭頂,他無聲的哭著,肩膀微微抖動著,像個無助的孩子。
“我們回家好不好?”江樹白緊緊抱住了她“答應了你的事情我都有做到,你的貓我有好好照顧,你說過我好好照顧歡歡你就會回來。”
“樹白……”方小竹說不出話來“我......”
“我都知道了……我都知道,都是我不好,害你一個人在美國無依無靠”江樹白“你原諒我,原諒我好不好,如果你一定要去法國帶上我一起去好不好,小竹……我什麼都不要了,我隻要你,隻要你和我們的孩子。”
“怎麼那麼傻。”方小竹捧起他的臉替他擦幹臉上的淚。
江樹白定定的看著她,她也定定回望他。
好像過了幾個世紀,又好像一切都隻是發生在昨天。
他們走過了千山萬水,終於重逢。
如果不是他今天又習慣性的去學校找扈秋雅聊天,他恐怕又要錯過她。
今天扈秋雅一見到他又是一副頭大如鬥的表情,幾乎要抓狂。
他也知道方小竹已經回來了,可是回來還不如不回來,不回來他還有盼頭有希望,她現在這樣帶著老公和孩子回來簡直就是宣判他死刑。他來煩扈秋雅,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扈秋雅冷冷盯著他“你有時間跟我耗著不如趕快去找小竹,她明天一早就要帶著思諾去法國,這一去恐怕是再也不會回來了。”她又歎了一口氣“我說你們兩個人啊,傻不傻啊……唉,明明知道這輩子不可能會愛上別人還拚命的去給自己找不痛快,假結婚很好玩是不是啊,你玩過了她玩,好好在一起是會死啊!”
扈秋雅說著說著眼睛都紅了,她幾乎見證了他們艱難的每一步,隻是希望這一路他們沒有白白受苦。
他幾乎是狂奔回來的,可是家裏卻沒有人,他不知道去哪裏找她,隻是坐在樓道裏一直等,等到天黑等到夜深,他以為他這輩子再也等不到她回來了。
“小竹……我好想你。”黑暗中,江樹白緊緊抱著她,生怕她會飛走。
“我……回來了……回來了啊。”方小竹渾身一抖,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在這樣萬籟俱靜的深夜她不敢放聲大哭,這些年所有的孤獨和委屈都化成了眼淚,一串一串的落在他肩膀。
這樣沉重的淚,壓的他幾乎心碎。
“樹白,我回來了......我回來了”方小竹一遍一遍的說。
他的出現總是那麼突然,好像從天而降似的,從他上台幫她唱《Besame Mucho 》開始,他就像一個突然發生的奇跡一般,總是帶給她峰回路轉,直到柳暗花明。
她所不知道的是,這一切對於她來說是奇跡,對於江樹白來說卻是悠久而深遠的默默守候。
他們在黑暗又狹窄的樓道裏擁抱,久久的擁抱,時光嘩啦啦的從他們身邊流淌過,一頁一頁的翻開前塵往事,冰冷泛黃的舊紙張散發著歲月的淡淡黴味,但終究會被明天早上的太陽溫暖。
這世界上總是沒有那麼多剛剛好的愛情,我們總是要麼遲了一步要麼早了一步。可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愛情總會在轉角等著我們,下一個,也許下一個轉角我們就會相遇。
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人在等你,無論你在什麼地方,無論是什麼時候,反正總有那麼一個人。
時光涼薄無情,那個人卻永遠溫暖美好,他會從天而降突然出現在你麵前,拯救你於水火之中。
你要相信,明天不一定會更好,但是更好的明天一定會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