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癌症(2 / 2)

江安微微歎了一口氣,電視新聞天天在播他又怎麼會不知道,隻是他現在的身體有心無力。

來探望江安是方小竹主動提出的,江樹白雖然每天都來卻隻是彙報工彙報作例行公事一般,這一回是方小竹在噓寒問暖而江樹白好像柱子一樣杵在一旁,除了工作他不願意多說一句話。

方小竹看著這父子倆心中無奈,找了個借口出去,留他們單獨相處。她一離開,病房裏的氣氛頓時尷尬起來,江安無事隻盯著點滴看,看那液體一滴滴落下來,江樹白則望著窗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江安的目光透過點滴瓶落在自己兒子身上,江樹白的側影模糊又陌生,他身上突然一陣抽痛,是一種說不出來又深入骨髓的痛,從心髒的位置發散蔓延,到每一根指頭甚至毛發。

“樹白”他啞聲叫他。

“爸。”江樹白立刻轉身,畢恭畢敬的站到他身邊。

江安覺得身上好像有一把鈍刀在割,說實話這麼多年他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有多恨自己,可是他卻麵麵俱到,人前人後該有的禮數都有,從前他雖然知道他在虛與委蛇對自己從未走心,但是他卻覺得隻要RED總裁的寶座在這裏,走不走心不重要,他敬自己怕自己就夠了。

至於是不是愛自己?他在高處寒了太久,他不相信也不需要愛這樣虛幻的東西。

而現在,他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床上麵對著死亡,麵對著冰冷的未知的黑暗,他發現不論是錢還是權都無法溫暖自己,唯一能溫暖他的是那一點點早已如風中殘燭的親情小火苗。他的大兒子不來看他,他寵了幾十年的太太每次過來隻是想爭家產。

他原以為這一輩子自己很成功,臨了才知道不過是個當不好丈夫當不好父親的可憐蟲。

江安看著兒子,想開口說點什麼,那些在心中輾轉多時的話剛到舌尖,江樹白的電話響了。他接完電話一臉歉意的進來病房“公司有個緊急會議,我要先走了,明天準時過來跟您彙報工作。”

江樹白的背影快要消失在門口的時候,江安低聲的問了一句“隻是彙報工作嗎?”

江樹白的背影似乎頓了頓,又似乎沒有。

電話是許鯤打的,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江樹白隻是不想跟他單獨呆在一起而已,他看的見父親那雙突然變得渴望親情的眼睛,他怕這十幾年的父慈子孝會演不下去。

轉了一圈都沒有找到方小竹,也不知道她逛到哪裏去了。

方小竹剛剛從江安的主治醫師的辦公室裏出來,臉色灰敗,她剛剛原本是想去問一問江總的病情卻無意中知道他不是肺炎而是癌症。

江總有意瞞著,連親人都不願意告知,方小竹不知道怎麼辦,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江樹白。

上了車,江樹白心情不錯,問她下周六想不想去鳳丘看梅花,他這段時間實在是忙的抽不開身,每天早出晚歸,回到家的時候方小竹都已經在沙發上等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