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們第一次相遇。
第一次。
咖啡店裏蘊含著濃濃的文藝範,店裏的人屈指可數。或許是這樣的生活過於小資,在一些人眼中,就是裝逼。
他就站在吧台後麵,倒弄著收銀機,很顯然是生手。他有輕微的潔癖,純白色的襯衫在過度的清洗下顯得更加白皙。她記得他說過,年幼時他便被家中逼迫著學鋼琴這門藝術,情操沒有被陶冶,那雙手卻長得很好看。圍裙纏在男人腰身之間時,令她迷戀。我不會烹飪,一直也沒學過。
她的母親說,女孩子如果不學習做飯,就不需要做。母親舍不得她下廚房,糟蹋了我這雙手。母親自身也下不了廚房。
他叫言偲。
偲的相貌並不出眾,但他的身上散發著倜儻不群的氣質。他的牙齒很好看,白淨整齊,笑起來總有一種牙膏代言廣告的風範。
進門時她並沒有發現他的存在,漫不經心尋找著熟悉的身影。並不是他的存在感弱小,而是她沒有想到這輩子會遇到他。
角落裏我發現要找的女孩,她是閨蜜,許諾。許諾的名字,就是她父親對母親的許諾。
“你來啦?”她是個樂天派,見等候的女孩向她走來時便揚起甜蜜的笑容,露出小虎牙和酒窩。
“嗯。”相比之下,我反而比較悶。
空曠的咖啡店裏,也隻有她們會做功課。許諾說,環境好,心情就好,學習自然來勁。而她嘛,隨便。
“唔……不知道你想喝什麼,你自己點吧?”許諾說道。
她沒說什麼,放下書包後向吧台走去。麵對的是一個背影,很協調的背影。低著頭從口袋裏拿出錢包,抬頭時那雙清澈的眸子對上她。
是他。
時間仿佛靜止在那一瞬,電流的交合深深刺激著彼此的心跳。
噗通噗通,加速。
他沒有開口,慢慢平靜下來,沉著雙眸望著她。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漸漸舒緩、均勻。
對於他,她的心裏一直殘留著負罪感。畢竟,是她先退出的。
“言偲。”淡淡吐出他的名字。
偲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絲毫沒有要轉移眼神的意思,“夏傾。”
說起來,也認識兩年了,卻從未見麵。網絡上昔日一段失敗的友情甚至是戀情,轉眼間蛻變成現實。而他們,竟是如此尷尬與羞愧。
夏傾,是她的名字。或許罪魁禍首,就是她的名字中那個‘傾’字。傾,寓意斜、歪、甚至是倒塌,反過來說就是不正。心術不正?還是阿諛不正?她的歪道理很多,又是偏執的性格,導致今日的難堪。
她本想說“好久不見,”卻發覺那並不合適。據她所知,他並沒有在沉陽市居住,至少他是這麼說的。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他對她存有記恨嗎?
一個接一個的疑問撲麵而來,而答案就在麵前,卻不曾索取。
“你還好嗎?”夏傾鼓起勇氣,終於從嘴裏憋出這一句。臉上的笑容很顯然是勉強出來的,僵硬死板。
沒辦法,你讓她怎麼做?
他回笑,同樣僵硬死板,真諷刺,“再好不過。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