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廣島工作之餘,田中秀夫來到一間咖啡館消磨時間,就這樣遇到了淺野惠子。
也許是因為對於戰爭的共同的反感,其實,這種反感戰爭的情緒,在日本非常的普遍,幾乎日本的每一個家庭,都是戰爭的受害者,不是因為出戰就是因為核爆,或者兩者皆有。
盡管,戰後的美國對於日本經濟的複蘇給予了很大的幫助,但是,美國飛機投下了原子彈這個事實,是永遠也抹不掉的,使得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日本人對美國普遍帶有一種既依賴又憎恨的矛盾情緒,尤其是那些核爆的受害者。
惠子走到秀夫麵前,“你一個人?”惠子問。
秀夫回答,“是的。我一個人。你也是一個人?”
“不,我有很多朋友。”惠子指指那邊說笑的人。
秀夫說,“你為什麼不去和朋友一起?”
“我看到你一個人悶悶不樂。”惠子說。
秀夫問,“那,你看到了什麼?”
“我都看到了。”
“不,你什麼都沒有看到。”
“我都看到了,什麼都看到了。”
其實,這是《廣島之戀》裏最經典的台詞。被淺野惠子和田中秀夫移植了。
惠子說,“我是廣島人,我在廣島長大,我看到了廣島的一切,過去今天和未來。”
秀夫說,“不,你沒有看到,因為你是廣島人,因為你是日本人,所以,你看到的隻是廣島的一切,日本的一切,而這絕不是事實的全部。”
“全部?”惠子問,“對,全部。”秀夫堅定的回答。
這是淺野惠子有生二十一年來,所遇到的唯一的一次對她的觀點的質疑,她的觀點是全廣島長崎乃至全體日本人的,日本是二戰的最大的受害者。
秀夫沒有和惠子爭辯,
“沒什麼,我已經習慣這樣的日子。”秀夫勉強的笑一下。
“習慣?那就是說,你經常這樣不開心了?”
“是的,當你見到的越多,知道的越多,你會發現在這個世界非常多的事情是被歪曲的,或者是扭曲的,或者是片麵理解的。當你越多知道或者接近事情的真相,你就會越加不開心”
“哦,那你是做什麼工作呢?”
“我在外務省,是外交官。”田中秀夫拿出這次參加活動的證件,上麵有他的工作單位。
此時的淺野惠子還是一位廣島大學醫學部的學生。
相貌英俊的年輕的外交官田中秀夫又是一個積極的反戰主義者,這足以吸引未來的醫生淺野惠子和他走到一起。
在廣島的日子裏,淺野惠子和田中秀夫走遍了廣島的每一個角落,他們雖然時常會發生一些這樣的辯論,但是,這絲毫不影響他們之間感情的迅速升溫。
當田中的工作結束,將要回到東京的時候,惠子對秀夫說,“秀夫,我愛你。”
“我是結過婚的人,而且還有一個孩子,”秀夫說。
“我不在乎,我隻在乎你。”
“告訴我,為什麼?”
“因為你和我認識的其他男人不一樣。就這麼簡單。你等我,等我畢業,我就去東京找你,和你結婚成為你的妻子。”淺野惠子就這樣把自己承諾給了一個剛剛認識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