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聲中夾雜的痛苦,那麼的細微,我不敢將悲傷發大——因為這是首快樂的歌。
紗帳內有著扭曲的身軀,大大的眼睛,我的視線無法控製的追隨著,那個人,就在剛才還微笑的對我說:“亞,你的歌聲真美。”
我對她微笑。
她是那麼友好,將宴會上的食物總是偷偷藏著留給我。我就在她的耳邊輕輕的唱,她喜歡她家鄉的歌,她說等她掙夠了錢就回家。
就在剛才,我還記得她臉上那恬淡安寧的笑顏。
可我知道我再也看不到了。
她睜著那雙大大的眼睛,我看到血從她幹澀的唇中流出,流在她****的手臂,黑色的布條纏繞著她的身軀,雪白的美麗的身體。
她的手曾輕輕的放到我的肩上,她對我講述她家鄉的故事。她還提起了那個總喜歡來看她的男孩。
我閉了我的眼睛,眼淚是不能流的。
漸漸淡下去的聲音。
我聽到野獸撕扯著潔白的天鵝。在那個一步遙的紗帳下,美麗的露姐姐成了盤子裏血淋淋的肉。
在這個冬城,在這個屬於魔鬼的地下宮殿。
我們因為誘惑而來,我們將被誘惑玷汙。
這是詛咒。
因我們的貧窮,因我們的怯懦。
神懲罰我們,因為我們接受了魔鬼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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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和我一樣是看了招聘廣告後來的。她的學曆還不如我,可她長的非常漂亮。招聘上說,要五官秀美的。
還記得那天,我和她都焦急的坐在走廊的凳子上,很多人都來參加麵試。報紙上標著非常高的薪水,更重要的是它對學曆什麼的要求並不那麼高。在這個隨時都是名牌的大都會裏,這樣的工作機會是極其少的。
不過我們很快就發現了一條規律,隻要是漂亮的女孩來,總是會被麵試很長時間,姿色稍稍差些的就比較快,我馬上想起報紙上說的什麼五官之類的。心想壞了,我一定選不上了。
露就做在我的身邊,她長著小巧的鼻子,一雙漂亮的酒窩,是那種典型的南方人,口音裏也夾雜著南方人特有的甜美。在眾多應聘者中她顯的那麼友好。
“沒事的,不要緊張。”她衝我微笑。
我說:“我一定沒希望了。”
“不要泄氣。”她鼓勵我。
我點了下頭。
“其實我才該緊張呢!我才高中文化,現在好工作最低都是本科。”她說,淡淡的哀愁的表情。
正在這時就叫到了我的名字,我緊張的站了起來。
果然我一進去,就看見那幾個麵試官們臉上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
那是幾個穿著很講究的中年男子,其中一個問我:“那你有什麼專長嗎?懂幾門外語?”
我楞了下,“英語,基礎的。我還會點計算機……”
“行了。”另一個不耐煩的道:“下一個。”
我失望的轉過頭去,隻是瞬間,我忽然站了住,“那個,我還會唱歌。”我喜歡唱歌,可我從沒經過過任何專業訓練。
在他們還沒有來得及說話的時候,我已經唱了起來。
等我唱完後,我看到他們的表情有了些須的變化。然後其中歲數看上去要老些的問我:“你是音樂學院的嗎?”
“啊,不是的,我隻是喜歡。”
“我們會考慮你的。”他說。
我轉頭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