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馬順利地進入城門,馳過西街,橫穿宮門,直奔乾元殿。
我心中有些空空的茫然,阻攔下準備通稟的內侍,躊躇揚起素手,輕輕推開殿門。
空曠的大殿,他黑色冠冕,麵色肅冷,緊蹙的眉心掛著深深的思慮。
駐足門口,我靜靜地望著他,怔怔不能言語。
他聽得門聲作響,卻不抬頭相看,孤削的身影寂寥冷清,他又瘦了。
咽下哭意,柔聲道:“如今臣妾回來了,代王還是不看麼?”
劉恒驀然抬頭,定定地看著我,兩人默然相視,都是無語。
麵上仍是不動聲色,淡淡地說:“怎麼才回來?”
心中陡然一酸,笑著答:“遇上了一些麻煩。”
突然他繞過龍案,冷硬如他竟是踉蹌著。雙臂伸出將我環住,用盡全身力氣。
含了許久的淚終於還是落了,他是想我的。
肩頭緊貼在他的胸口,紊亂的跳動讓我僵死半月的心也跟著活了起來。伸手抵住他的肩膀,長長一聲歎息,推開了。他的深眸滿是思念,帶著暖意看著我。我踮起腳尖,將唇印上他的唇,一絲一寸,仔仔細細。
也許隻有失去過才知道珍惜,他於我心已是最為沉重的那塊,逃也逃不掉。
他有些慌亂,婚後八年,此次是我第一次如此婉柔迎合。
呼吸越來越急促,吻也變得輾轉纏綿。猛地劉恒將我攔腰抱起,沉重的呼吸噴在我的耳畔帶來陣陣熱氣,我羞澀地將頭埋於他的懷中,吸吮著他的味道。
內殿的床榻是他一人的,無人來過。
我有些動容。
他將我輕放在床榻上,那柔軟將我包圍,唇邊不由自主地笑著,引誘著他的沉淪。
他的身體炙熱,雙手探進我的衣衫遊走,滑過腰肢,移至胸前。我弓起身,不自覺地低吟。他的唇再次落下,從頸項而下,帶有害怕,帶有欣喜,帶有失而複得的快慰。那吻燒著我,不知該如何去安撫他。
劉恒的長驅直入讓我有些久違的真實感,原來我還活著。
那熱燒透了我的臉龐,灌湧著,顫動。
“你可知道本王有多想你?”他用力地撞擊,訴說著他的思念。
我緊閉雙眼,任由那疼痛遍布全身。我又何嚐不是?
就讓我忘記一切,暫時享受著他的寵愛吧,至少此刻他的心中全都是我。
“起兵?”他赤裸著上身輕輕拂弄我的發絲,聞聲還是有些吃驚。
我肅意:“是,臣妾回來的六天也許他們已經行動了。不如我們也起兵,隻是名號卻是支援齊王。”
他沉吟不語,一雙劍眉又蹙了起來。
這樣一來,便是違背了我們的初衷,與虎同行了。
“如果劉襄過河拆橋該怎麼辦?”劉恒的擔憂也是我的擔憂。
“拆橋總好過現在就死。”我意已決。
我敢說,如果我們此時不協助劉襄,他更會拿我們當後患,隻有先取得他們的信任才能存活。
我伏在他的胸前,逗弄著他:“如果此次臣妾死於朱虛侯之手,代王該如何?”
他瞥了一眼淩亂於地上的衣物,我被撕去大塊裙擺的內衫讓他的神情變得陰狠,冷冷道:“若是你死了,本王定平了齊國。”
我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夠了。八年前那個中秋之夜,他還沒有能力為我如此,今日他已是可以供我依靠的參天大樹。
等待雖然漫長,卻是值得。
劉恒見我如此,翻身將我壓住,惡狠狠地說:“你還沒說,那日為何要去!”
我笑而不語,隻是輕啄他唇,惹得他神色大變才停手。
又是一番熱浪,吻住了我的心,也鎖住了他的人。
七月二十八,代國鎮國將軍杜戰奉旨率領五萬兵馬趕往齊國,自此齊代聯手,呂家開始焦慮,也驚動了最後時刻的太皇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