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豐抬起手將茶盞的蓋子拿起,驀地一鬆,清脆的碰撞聲發出,在空曠安靜的書房當中顯得格外刺耳。
“陳越,到了地下,要記得是時疫害死了你。”
上官豐緩緩地吐出這樣一句話,便起身走了出去。
彼時王秀芝還沒有睡,方才想熄燈,卻聽得門一響,卻是上官豐走了進來。
“老爺?”王秀芝受寵若驚,立即福身行禮,卻被上官豐抬手扶住手肘。
“你我夫妻,何必多禮。”上官豐的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讓王秀芝無端地在心中多出幾分緊張。
她端著恭敬的笑意道:“老爺今日的神色看起來很好,可是有什麼好事?”
鷹眸抬起看了王秀芝一眼,上官豐便來到床榻便坐下,聲音低沉了幾分,道:“多虧了你出的主意,陳越……得了時疫,現在性命垂危。”
王秀芝幾乎是在瞬間鬆了一口氣,眼角眉梢皆蔓起一層得色,福了福身行禮道:“恭喜老爺,心願得嚐。”
上官豐微微一笑,聲音欣慰之中摻雜著一絲讚意道:“若不是你提醒為夫,為父又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扳倒他,還做的這樣滴水不漏。”
王秀芝緩步來到上官豐的身邊坐下,單手攀上他的肩膀,道:“妾身哪裏有什麼提醒,不過是想了這樣一個法子而已,還是老爺將這件事情做全了。找了一個人冒充百姓給陳越送上了得時疫的人用過的筷子,這才叫陳越也染上這樣的病。”
說話間,王秀芝另一手撫上上官豐的後背,他會意地側身,攔住她的腰道:“從前不知道你有這樣的心思,如今看來,倒是比蓮葉的娘都要能幹了。”
王秀芝在聞得林夢心的時候,眸中不自覺地劃過一絲銳利,很快便緩了下去,化作一縷風情萬種,低低道:“那老爺是喜歡妾身多一點呢,還是妹妹多一點?”
上官豐單手挑起王秀芝的下巴,道:“你說呢?”
王秀芝一聲媚笑,兩人即刻便倒入溫柔旖旎之中。
另一邊夜色中,一隊人馬正快馬加鞭趕往皇城,疾疾地前進讓他們的身影化作黑暗之中的一抹疾風,他們方想進入皇宮大門,就被一個太監給攔了下來,他叫囂著嚷嚷道:“誒誒,你們幾個是幹什麼的?怎麼就這樣闖了進來?”
那副將見狀,急忙從馬背上滑下來,取出腰間的腰牌遞上前去道:
“回公公的話,屬下是陳越將軍的近衛。將軍在京郊安撫難民,不幸染上了時疫。我等前來,是想求聖上開恩,派一名太醫前往京郊,為將軍診治疾病。”
那太監接過腰牌粗略地看了一眼就將它扔回給他,眼角一飛,隨後對著兩邊的皇城侍衛道:“別放這幾個人過去,他們定有蹊蹺。”
那副將愣了一愣,不知所以地問道:“公公這是何意?”
那太監尖利的笑了起來,譏誚道:“你們這些花招,我可見得多了。陳將軍染上時疫了,那這事兒怎麼沒流傳起來,單單隻有你們幾個人知道?”
副將心中焦急,但是卻不好發作,忍耐一下才道:
“公公有所不知,將軍的時疫是昨日才發作的,所以消息並沒有流傳開來。況且眼下時疫未清,唯恐君心不安,我等才不敢隨意傳言。今日我們快馬加鞭趕來此處,也是想盡早尋得太醫為將軍醫治。”
那太監舉著手中的風燈在幾人的麵上晃了一下,留下一股子燒焦的油煙味,悠閑地看著麵前這幾個近衛陸陸續續地跪下請求,才不緊不慢地開口道:“聖上日理萬機,豈有時間見你們這些雜魚。還不趕緊給我讓開,免得堵了別人的道。”
那些將士們血氣方剛,此刻早已經有寫忍耐不住,其中一個聞得這樣的話,立即憤恨地站了起來,指著那太監的鼻子罵道:“你這畜生,將軍是什麼身份?若是他出了什麼意外,聖上定不會輕饒了你!”
太監譏笑一聲道:“雜家隻在乎皇上,旁人死活又有什麼,再說你們在京郊呆了那麼長時間,誰知道你們染沒染上時疫?行了,我沒空在這裏和你們浪費口舌,你們幾個看好了,別讓這幾個沒眼色的小蹄子進來。”說罷,便讓兩側的皇城侍衛攔住了眾人。
那名將士咬牙憤恨道:“你這欺上瞞下的小人!若是將軍出來什麼事情,我等必定奏明皇上,砍了你的狗頭!”
太監聞言回頭,勾起嘴角陰陽怪氣地奸笑一聲:“那也要你能見的到聖上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