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庚589年,五國紛爭硝煙四起為奪取統一天下的大權,殺戮血腥從未停止,戰鬥到最後的隻剩下沙國的驍勇鐵騎兵與燕兆國的勇猛步兵,兩國在廣袤的蒼楚大地上足足爭鬥了兩年多,燕兆國兵力銳減節節敗退最終宣布投降,並退到了蒼楚大地邊境線上,割讓25座城池為代價結束了這場戰爭。
西庚592年,朱蘭國丞相府內張燈結彩,丫鬟小廝忙成一團府內上上下下一百多號傭人沒有一個閑著,喜氣的紅色囍字高掛的大紅燈籠,府門口賓客門庭全都是來道喜的,管事的在門口一一記錄著來賓帶來的賀禮,慢慢一個折子上已經快寫不下了。
今天是開國功臣魏進廷丞相納妾的大喜日子,如今的朱蘭國就是在他的驍勇奮戰下建立起來的,從當年那個小小的沙國到如今一統四國的真正帝國,他魏進廷可謂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整個丞相府沉浸在一片喜氣的氛圍裏,然而在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裏卻顯得如此格格不入,丞相府西邊的一個小廂房裏一片沉寂,渺小的燭光隨著陣陣襲來的清風忽明忽暗,房間裏的所有擺設都很簡單,這裏的一切跟富麗堂皇的丞相府似乎根本沒有任何的聯係唯一能聯係上的也就隻有門口新掛上的紅燈籠跟門上新貼的囍字,一套桌椅加上一個簡單的木床,就是這房間的所有了。
“娘!吃藥了!”一個稚嫩的聲音從房間外麵傳了進來。
緊接著推門而入一個穿著粗布素衣的女孩走了進來,她的頭上梳著兩個歪歪扭扭的發髻,身形瘦小約莫5、6歲的樣子,小小的臉蛋上蹭著兩抹煙灰看起來很是滑稽,手正端著一個碗,熱氣從碗裏嫋嫋的升騰起來,她很小心的將碗端到了木床旁邊。
那小小的木床上正躺著一個容貌清秀的女人,因為生病的原因臉色蒼白了許多,聽到聲響她一下就醒了勉強支撐起身體坐了起來。
“籮兒,這藥是你自己煎的嗎?”女人有些心疼的抹了抹女孩的頭,眼睛裏隱隱泛著晶瑩。
“恩恩!是籮兒煎的!王媽媽說今天她會很忙,沒有時間幫忙煎藥!”女孩用力的點了點頭,傻傻的笑道。
聽到這裏女人的心裏不免的又生出一絲悲涼,看著窗戶外麵燈影綽綽,歡樂的奏音聲一聲高過一聲,而她們母子卻好似跟這一切完全被分割了。
“籮兒,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女人轉回頭輕輕的摸著女孩瘦小的麵頰問道。
女孩瞅了一眼外頭,隻知道今天的府裏格外的熱鬧,所有人的臉上都掛著喜氣的笑容,就連柴房那兩個總是欺負她的丫頭,今天也沒空搭理她了,她對著母親搖了搖頭,那兩個歪歪的發髻此刻幾乎快要散架。
“今天是你爹爹娶四姨娘的日子!”女人說著突然喉頭就哽咽了起來,隨後又劇烈的開始咳嗽起來。
“娘,快喝藥吧!喝完了身體才會好!”女孩端起藥碗舀起一勺湯藥小心翼翼的吹了吹,慢慢的送到了女人的嘴邊。
女人看著眼前這個瘦小的人兒,一股酸楚湧上心頭她覺得自己好沒用,連自己女兒都無法保護好,她劉玉錦曾也是丞相府明媒正娶的三房太太而今不說榮華富貴卻連該有的尊重都得不到,她的女兒丞相府的三小姐卻淪落到被丫鬟小廝欺負,沒錯她確實是個失寵的姨太太,但為什麼連女兒都要遭受波折,她不忍心更不甘心。
她好害怕自己的身體萬一哪一天真的撐不下去了,那麼又有誰來庇護她的孩子,魏齡籮出生的那天雷電交加,小小的生命剛與這個世界接觸的那一瞬間一個炸響雷把原本哇哇大哭的小齡籮嚇的忘記了哭泣,慢慢長大的齡籮變的膽小懦弱,不敢大聲講話不敢違抗任何人,思維反應能力相比常人要慢很多,府裏上上下下的人都管她叫小傻子。
“我的籮兒,一定過的很辛苦吧!都是娘的錯!娘沒能力好好照顧你!娘對不起你!”女人此刻已經是淚流滿麵,眼淚順著麵頰吧嗒吧嗒的掉進了藥碗裏頭。
魏齡籮看到此情此景一下子慌亂了,她不知道為什麼娘親會突然哭的如此傷心,她的心頭頓時也是一酸,眼淚也跟著往下掉,她伸出那隻幹瘦的小手胡亂的在女人的臉上抹著眼淚。
“娘,不哭!籮兒會好好照顧你的!籮兒已經長大了,會幹很多很多活!”魏齡籮哭的梨花帶雨小手卻還是不停的替女人擦眼淚。
女人一把把這個小小的人兒摟緊了自己的懷裏,手臂越收越緊好像生怕有人會隨時將她從自己的身邊奪走。
“如果哪天娘不在了,籮兒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就算是在夾縫裏生存也要好好的活下去!隻有活下去才能看到希望!一定要答應娘!一定!”女人在女孩耳邊字句鏗鏘的說道。
“我答應!我答應!娘,你不要哭了,眼睛會哭壞的!”魏齡籮輕拍著女人的背異常的心疼。
然而許多年的以後這個約定卻牢牢的將她的人生推入了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