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我的腦子突然變得一團亂麻。
“對。十年前就死了。”變態男手指有節奏地敲打著照片，像是在考驗我。
“十年，怎麼可能。我昨天還坐過他的車。真的，我沒有騙你，請你相信我。”
我以為接著他會讓我繼續，跳過下一個證人，結果沒有。他又在桌上擺弄了一番，恩，我這才注意到，這張桌子就是一個大平板電腦，他手指在上麵一番指點後停了下來，一張照片出現在我麵前。
照片中的是一個男人，平躺在地上，右腳向內彎曲，和熟睡的模樣沒有太大的差別。我仔細端詳著那張臉，和野的師傅的臉一模一樣。他旁邊的地方有一大團紅色的液體，我突然感覺胃裏翻江倒海，我努力嚐試克製。
“是他沒錯吧？”
我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我怕一說話，從嘴裏噴出些什麼東西來。
“所以，你昨天見到的根本不是他！”變態男十分肯定。
“我真的說的是實話。我沒有必要騙你。”
“不要傷害我女兒。不要傷害她。”阮天城的聲音很清晰地傳過來。
“你跟我閉嘴”變態男轉身望著他，我擔心他的手隨時舉起來，立馬插嘴道，“求求你，不要打他。我都給你說了，我說的都是真話，你為什麼不相信，他怎麼可能10年前死了，昨天。昨天我還見過他。我記得真真切切。就是昨天。實在不信，你可以調監控看。隻要你不再打他，我一定配合。求求你。”
所幸的是，他沒有舉起手，也沒有給對麵的幾個高個子男人使什麼眼色。
“我為什麼要閉嘴？”阮天城反抗道，爸爸，你真的不要說了，我都懂，你是想保護我，怕我受傷害，從小到大都是，不過現在很顯然不是逞能的時候啊。我在心理盤算著，大家都沒有阻止他。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屈服。瓷兒，還記得我跟你說的話吧，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把告訴這個人渣。”他說“人渣”兩個字的時候好像太過用力，嘴裏被什麼東西卡主了似的，我看到他喉嚨一上一下，努力在疏通。而聽到“人渣”兩個字的時候，變態男突然走到我麵前，狠狠扇了我一耳光。
“看到了嗎？我告訴你什麼叫人渣！”說著他又是一記耳光。
“啊！”我喊道。臉上像被刷了辣椒粉，一層一層往裏鑽，我低下頭，再次聽到爸爸的聲音。
“你這個狗雜種！”
變態男又往我臉上刷了一層辣椒粉，他一定經常幹，不然不會這麼熟練，像是技藝很高超的粉刷工。
“有種衝老子來！”我埋著頭，聽到阮天城的話，心裏有一點輕鬆，但是很快又沉重起來。而臉上的辣椒粉像是變身成了螞蟻，鑽進頭皮，爬到頸部，我感覺快要窒息了。
“嗬嗬。”變態男沒有停下來，他又是一個巴掌，而這一個巴掌下來，我徹底懵了，感覺上半身都不屬於我。
“你個孬種！懦夫！有種衝老子來！”阮天城聲嘶力竭地吼道，我聽到他將喉嚨裏堵住的東西吐到地上的聲音。“不要以為你們做的事情沒人知道！呸！”
看來老爸和我都想到一起了，我們現在應該忍氣吞聲，等到了法庭，我們會把他們的斑斑劣跡昭告天下，在文明年代發生這樣的事情，公眾的憤怒會噴薄而出。
又是一記耳光。我感覺我的嘴角裂開了一條縫，然後一種鹹鹹的液體從裏麵冒出來，流向下巴，流向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