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境由心生2
智蓋當世紀曉嵐嬉笑怒罵成文章
紀曉嵐,名昀,字曉嵐,是清代乾隆時期名震京師的一代文學大家。
由紀曉嵐領銜主編的《四庫全書》,是我國曆史上最大的一部叢書,共有9.97萬字。他親自組織並撰寫了《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對各部書的內容和價值都作了簡單扼要的說明。乾隆皇帝也因為紀昀主編《四庫全書》的功績而多次明令嘉獎他。
紀曉嵐25歲中舉人,32歲中進士,以後又做過多任高官,一直留侍在皇帝左右。他學識淵博,反應敏捷,為同僚所不及。
有一次,乾隆皇帝巡幸東南,曾登臨泰山,地方官見皇上駕臨一次不容易,就請他題字勒碑以作紀念。
乾隆皇帝就喜歡舞文弄墨,誇耀自己的文治武功。地方官的要求正中他的下懷,於是欣然命筆。
他心中本來想好了四個字,那就是“而小天下”。這句話源出《孟子》一書,原文是“登東山而小魯,登泰山而小天下”,很有氣勢,十分契合他的皇帝身份。
乾隆帝破筆入紙,當下寫了長長的一橫在紙中間。誰知寫完以後他卻犯難了,因為“而”字為上部一短橫,現在接著寫“而”肯定是不行了,臨時改寫其他字吧,一時又想不出合適的來,隻好用筆在硯台內反複蘸墨。
旁觀的人還以為皇帝在蓄勢呢,都伸長了脖子在那裏瞧,隻有紀曉嵐覺察出了乾隆帝的尷尬處境,於是輕輕的說了一句:
“陛下是不是想寫‘一覽眾山’這四個字?”
乾隆帝聽後如釋重負,於是提筆一揮而就。
這四個字語出杜甫《望嶽》一詩,原句為:
“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
既有“而小天下”意思,又巧妙地隱去了“小”字,乾隆因此更加滿意。
紀曉嵐在擔任《四庫全書》總編輯的時候,有一次率領大夥兒在圖書館內整理藏書;當時正值盛夏,天氣酷熱難耐,紀曉嵐又是一個胖子,一到大熱天就連氣也喘不過來。他脫了上衣,把辮子盤在頭上,光著膀子搖著蒲扇接著幹。恰巧乾隆皇帝沒打招呼,僅僅帶了兩個貼身侍衛闖進了館內。臣子光著膀子拜見皇帝是大不敬的罪名。紀曉嵐聞報,已經來不及穿衣服了,隻好順勢鑽進桌子底下,用帷幕遮蓋著。不料動作雖然快,但遠沒有皇上的眼快,乾隆皇帝老早就瞧見他鑽進桌底了,決定耍他一耍,傳旨令大家各自照常辦公,不必離座,其他人遵旨行事。
乾隆故意在紀曉嵐的座位上坐下,靜靜地翻閱他整理的古書,不發一言,想借機戲弄一下這位紀老夫子,看他到底能堅持多久。紀曉嵐在桌下等得實在受不住了,側耳一聽,外麵確實沒有動靜,他以為皇上已經走遠,就從桌底下鑽出來,問:
“老頭子走了沒有?”
剛一抬頭,猛然瞥見乾隆正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之上,無奈話已脫口,覆水難收。
乾隆聞言龍顏大怒,大喝一聲:
“紀昀你好大的膽子!”
紀曉嵐見事已到這個份上,害怕也沒有用,就咬著牙爬起來,穿好衣服,伏地請罪。
乾隆皇帝餘怒未消地說:
“其他的事暫不追究,你先解釋一下‘老頭子’這三個宇的意思!”
同僚們一看皇帝動了真格,都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哪敢上前說情?倒是紀曉嵐沉得住氣,他略一思索,答道:
老頭子是京城臣民背地裏對陛下您的尊稱。皇帝萬歲,為天下之大老,故稱‘老’;皇帝居萬民之上,乃萬民之首,故稱‘頭’;皇帝即天子,故稱‘子’臣以為皇帝已去,脫口而出,未能免俗,還望陛下恕罪。”
紀曉嵐邊說邊連連磕頭。乾隆皇帝知道他善於應變,剛才隻不過是借個機會嚇唬一下他罷了,並沒有真的往心裏去。現在見紀曉嵐如此自圓其說,也就不再追究,打個哈哈過去了。
紀曉嵐生性豁達幽默,不拘小節,特別喜歡開玩
有一次工部失火,燒毀了辦公的樓宇,皇上特命工部尚書金簡修複。
工部古時又稱水部,有人據此寫了一副對聯求對:
“水部失火,金司空大興土木。”
這一副對聯出得很刁,既寫出了金尚書負責修複火災後的工部樓宇,又暗含“金、木、水、火、土”五行於其中,屬對是困難的。
當時朝中有一位中書令,老家是南方人,他早就聽說紀曉嵐多才,正好可以借這副對子刁難他一下。
於是,他在一次宴會上當著大夥的麵請紀曉嵐對下聯。紀曉嵐沉吟了一下說:
“這副對子並不難對,但需要唐突中書令閣下,請您不要怪罪。”
中書令答應了。
話音剛落。紀曉嵐就脫口說出下聯:
“南人北相,中書令不是東西。”
聯語一出,舉座皆嘩。大家都為紀曉嵐的蓋世之才而叫好。
下聯用“東西南北中”來對“金木水火土”,表麵很工整,暗地裏又狠狠地挖了中書令一钁頭,使他無法發作。
紀曉嵐有一位表兄弟,名叫牛稔文,其子牛坤定於八月十五結婚。女方是一位官家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牛稔文非常推崇紀曉嵐的才學,專門送請柬到紀曉嵐府上,說是不求千金重禮,隻求他作一副喜聯。
紀曉嵐愉快的應承下來,當即命筆一聯:
“吉日團圓同望月,香閨靜對好彈琴。”
牛稔文收到喜聯後大加讚賞,四處誇耀,認為聯語幽雅貼切,把婚期、新人特長和婚姻美滿都寫進去了。
婚禮那天,眾賓客紛紛前來欣賞紀曉嵐的墨寶,都隨聲附和,這副對聯叫好,惟有新娘子看了對聯後掩嘴竊笑。
牛稔文驚問其故,新娘子不好意思地說:
“爹,這副對聯是罵我們的。”
經兒媳婦這麼一提醒,牛稔文才驚呼上當,原來這上下聯各用了一個典故,上聯用的是“吳牛望月”,下聯用的是“對牛彈琴”。
紀曉嵐巧借牛稔文的姓,大大的幽了一默。
因為是喜事,牛稔文雖然挨了“罵”,但還是非常高興。
紀曉嵐名動京師,他的學識和才氣令許多學界精英折服。很多人向他索字求聯,一時搞得疲於應付。但他又不願意得罪人,後來就想了一個投機取巧的辦法。
不論是誰來索對,他總是劈頭一句:
“聖代即今多雨露!”
這是一句讚美皇帝的詩,大概不至於出什麼亂子。至於下聯,他則臨時吟一句唐詩補上。
這種文字遊戲叫做“集唐”,偶爾小試身手還可以,但如果用的時間長了,要想不重複那可就難上加難了。但這些難不倒足智多謀的紀曉嵐。
有一次他到一位朋友家參加宴會。這位朋友請他留墨,他起頭又寫了一句:“聖代即今多雨露!”剛剛寫完他就後悔了,滿座賓客也都大惑不解。
這時紀昀才想起來這位朋友原來也是進士出身,但偶爾失誤,被皇上貶了三級,命他回原衙門做事。在這種人麵前寫“聖代即今多雨露”,很容易使人誤會他是在揭人家的瘡疤。但白紙黑字,要改也來不及了。
足智多謀的紀曉嵐腦瓜一轉,馬上就寫出了下聯:“謫居猶得住蓬萊。”
剛一寫完,在座賓客個個交口稱讚,無不佩服紀曉嵐的應變功夫。
這上下兩聯合起來的意思是:聖明的皇帝現在播灑了許多雨露之恩,你雖然被降級使用了,但是還能住在衙門裏,過著神仙般無憂無慮的生活。
乾隆皇帝到了晚年,十分寵信奸臣和珅,對他的所作所為多有縱容,和坤在朝中結黨營私,排除異己。
紀曉嵐為人品性高潔,不願與和坤同流合汙,就遭到了和珅的百般誣陷和坑害打擊。和坤抓住紀曉嵐的親家兩淮鹽運使盧見曾的小辮子不放,在皇上麵前奏了一本,查抄了盧見曾的家產。其實和坤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目的是以此來打擊紀曉嵐,從此兩人結下了仇隙。
但和珅見紀曉嵐表麵一團和氣,以為他還不知道。一次和府落成一個花園,和珅想仗紀曉嵐的文才提高自己的身價。專門請紀曉嵐題寫匾額。紀曉嵐一看不便拒絕,就應約寫了“竹苞”兩個字送上。和珅粗通文墨,不明其義,以為紀曉嵐誇自己的新園如同竹的世界,當下樂嗬嗬的把匾掛出去了。
一日乾隆駕臨和珅府第,看到這“竹苞”兩字,大為驚奇,仔細一看落款是“紀昀”。乾隆知道紀曉嵐同和珅麵和心不和,為何肯替和珅寫匾額呢?這其中一定大有文章。
他再三琢磨了一會兒,不由得放聲大笑起來。
他這一笑把和珅給笑蒙了,不知道自己哪兒得罪了皇帝。
乾隆笑了半天,方才捧腹指匾道:
“那紀曉嵐在罵你和府‘個個草包’呢!”
和珅聞言如夢初醒,不由得羞愧萬分,發誓要報複紀曉嵐,但苦於沒有把柄,隻得悻悻作罷。
天子釣龍解縉取悅朱洪武
朱元璋當上皇帝以後,忽然心血來潮,要去皇覺寺。
因為他想起幼年曾在皇覺寺為僧,當年曾經胡謅了幾首打油詩寫在牆上,不知還在不在。他想重溫舊夢,再去體驗一下。解縉作為文淵閣侍讀大學士。這類事少不得要他跟著去。
皇覺寺方丈聽說當年的小沙彌,如今的聖上要光臨本寺,慌得把寺廟裏裏外外打掃了三遍,這才開門迎接皇帝。
朱元璋也不答話,四處尋找,獨獨不見了那些題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