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溪,鐲子拿出來。”
他沒有直接了當的回答她的話,反而目光落在了一直垂眉低眼的安小溪身上,她手腕的袖口下正好可以見到一點點玉鐲影蹤。
“哦。”她乖乖的將鐲子取下來,放在了茶幾上,心裏已為李曼妮點上了一支白色的蠟燭。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李曼妮恐怕沒想到她會把鐲子戴在自己的手腕上,又偏偏被莫逸臣逮個正著。
精美的玉鐲映入眼簾,李曼妮臉色發僵,又是一記狠戾的視線往安小溪瞪了過去,她就知道,哪有宴請這麼好的事,分明是請君入甕的借口罷了!
“這鐲子你認識?”莫逸臣緩緩的開口發問,其實心裏已經宛如明鏡一般,在李曼妮看到鐲子後露出的神情裏就能確認這個鐲子到底是被誰拿在手裏帶出了月城山。
“不認識。”李曼妮一口否定,反應速度很快,拿起了玉鐲子把玩在手裏,掂量了掂量,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逸臣哥,這鐲子是你準備送給我的禮物嗎?”
“你沒看到是從她手上摘下來的?”莫逸臣再一次不是正麵回答,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明明是從安小溪手裏摘下來的,她怎麼會問是不是給她的禮物,編造的緩和話題也太過蹩腳了!
“也是,小溪的東西我怎麼能要呢!”李曼妮笑意僵硬,嘴角扯開的弧度越發的像是哭,慢慢的將手鐲放回了茶幾上。
兩人心知肚明,心照不宣,卻誰也沒有說破。
安小溪想的大打出手的場景並沒有出現,她還以為莫逸臣會狠狠扇她兩耳光讓她以後再也不準踏足月城山半步了呢!
自然有小小的失望,畢竟,李曼妮坑她不是一次兩次了,要是得到報應,豈不是大快人心?
他不說話,安小溪也不開口,李曼妮一個人根本不知道坐在兩人中間要怎麼辦,額頭冷汗汨汨,完全感覺像是進了一個牢籠。
“今晚吃什麼?”見童嫂從身旁走過,李曼妮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忙抓住機會製造話題。
她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來做什麼,顯然她的事已經敗露了,但莫逸臣沒有責怪,也沒有繼續詢問,更讓她不安起來,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事。
“安小姐說晚上要吃糖醋排骨,所以是中餐。”童嫂說著,偷偷的瞥了幾人一眼,收拾了桌上的一些不用的杯子,轉身走開。
像這種沒有硝煙的戰爭,她一點也不想沾染,殃及無辜就不好了。
“小溪,你還是那麼喜歡吃糖醋排骨。”都這個時候了,她還裝模作樣的裝熟絡,一聲聲的‘小溪’,讓安小溪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嗬嗬。”安小溪也不知道要和她說些什麼,隨意的應著,偷偷的搓掉了兩臂的雞皮疙瘩。
連安小溪都不搭理她,李曼妮更覺得別扭了,扭頭看去,莫逸臣已拿了一本雜誌在手,隨手翻動著,好像沒發生事似的。
三人又這麼沉默下來坐在一起,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轉眼廳外的色彩已經黑透,看不到一點光亮。
就是院子裏的燈光也被大霧混合著的霧霾籠罩著,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天,沒能見過月亮露臉,星星閃現。
“莫總,飯菜已經準備好了。”
童嫂這一句,總算打破了僵硬的氣氛,聞言的莫逸臣緩緩站起身來,掃了兩人一眼,言詞平淡:“走吧。”
安小溪一言不發跟在他身後,李曼妮尾隨而至,趁著莫逸臣沒注意身後,李曼妮一把拖住了安小溪的手。
“到底怎麼回事,你刻意回來告狀?”
她氣不過,總覺得是安小溪不想離開莫逸臣,故而才會拿著鐲子回來,又或者,她本來就知道鐲子在莫逸臣的手裏,擺了她一道!
“不做虧心事半夜也不怕鬼敲門,你好自為之吧!”安小溪甩開了她的手,再次為她點上了一支白蠟燭。
她倒賣東西不成,被抓個正著,沒想到某人的怒火燒到了李曼妮身上,所以說天意弄人,誰讓李曼妮居心不良來著。
餐桌上的氣氛並沒有好上多少,一頓飯,沒一個人敢說一句話,低氣壓下,安小溪也沒什麼胃口,草草的吃過就放下了碗筷。
又不敢走,隻好靜靜的坐在位置上,等著莫逸臣發話。
續而,李曼妮也跟著放下了碗筷,訕訕笑道:“我看時間已經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不用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