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以前來電影院的樣子,電影院隻有工作人員,空空蕩蕩的,每一步,她似乎都可以聽清自己的腳步聲。
“安小姐,這裏。”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迎了上來,領著她往放映廳走去。
走進放映廳,偌大的放映室裏,黑乎乎的,微弱的光讓人看不清人影。
她站在門口不敢上前一步,忽然想起之前在月城山的那一個晚上,那天是莫逸臣故意把她關在了別墅裏。
仿若故技重施,隻要她踏進放映廳,全場會暗下來,獨留她一個人。
“安小姐,您怎麼了?”女孩看出她的異樣,詫異看她。
安小溪搖了搖頭,扶著門框,不自覺的往後退走,她沒有看到莫逸臣,更加篤定那個壞心眼的男人又要戲耍她一次。
轉身就要奪門而出,誰料撞進了一個結結實實的懷抱裏。
檀香縈繞,幾乎在臉觸碰到柔軟的毛衣布料的那一刻,她就知道眼前的人是誰。
“你要去哪?”冷調的聲線,和往常一眼沒有一點感情。
她抬起頭來,仰麵看他,近距離的恰恰能看到下巴的和頜骨的輪廓,很深,猶如一筆勾勒下的來的流暢。
“沒,沒有要去哪裏。”她心神不定,那些恐怖的臆想,在撞上莫逸臣的這一刻已經煙消雲散。
另一個震撼的問題來襲,莫逸臣,這是要請她看電影?
他自然而然的垂下手,修長的十指穿插在她的指縫中,帶著她往最中央的位置走去。安小溪的目光從未從他高大的背影上挪移,心一下下撞擊在胸膛,感受清晰。
兩人坐下來,他鬆開了手,靠著椅子平視著寬大的熒幕。
廣告播放開,居然是她拍的巧克力廣告,緊接著字幕滾動,安小溪這才從莫逸臣身上收回,顯得拘謹許多。
“你,怎麼會來這裏?”她斷斷續續的緩緩發問,手一點點攥緊了衣角,家裏不是有放映廳,想看電影在家不就好了?
懶懶的,他單手支頤,語氣平淡:“沒來過,好奇。”
兀地,她鬆開了手,莫名的緊繃的心弦鬆開,瞥了他一眼:“好奇帶我來幹嘛!”
他好奇,她又不好奇!
電影院也隻有像他這種大少爺才會沒來過,想起很小的時候,每次看電影都是人山人海,奶奶每次都會帶她去。
“一個人無聊。”他目光一直凝視著字幕,不曾多看她一眼。
“你也會無聊,真是難得!”安小溪半帶諷刺的說道,赫然見熒幕上《驚魂一夜》四個大字,不由黑了臉。
恐怖電影,而且還是中國式恐怖電影!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什麼電影最無聊,那當選的肯定是國內恐怖片!不能有靈異鬼怪不能有血腥場麵,就算是一部好的電影,要通過剪輯下來肯定都是漏洞百出!
恐怖片她是有怕又愛,當然那隻針對日韓的靈異恐怖和美式血腥,國內恐怖片就像催眠曲。
也確實如此,看得實在無聊,一個夢做無數遍,安小溪實在看不下去,昏昏欲睡,靠著椅子閉上了眼。
一部電影放映完,莫逸臣扭頭便見歪歪斜斜睡過去的人,眉頭輕佻,旋即冷下臉來。
李子銘不是說,帶女人看恐怖片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驚喜,在哪裏?
抽出口袋裏的手帕,拭去了她嘴角的口水,整張臉猶如黑鍋:“回家了!”
某人已經夢出了科幻片,沉浸在夢裏不可自拔,動也不動,隻有均勻的呼吸。
夢裏,複仇者聯盟和變形金剛打了一架,驚心動魄,場麵宏大,堪比史詩。畫麵突然一轉,她忽然又出現在了月城山的家裏,一念伸出長長的舌頭舔著玻璃窗上的水珠,她想上前去摸一念,腳下一空,身體一顫便醒了過來。
抬起頭,是眼前羊毛毛呢大衣的不料,寬大的肩,細白的脖子,細碎的黑發。她這才意識到,莫逸臣背著她走在一條鋪滿銀杏葉的大道上。
“電影放完了?”她心想,稍微動了一下,往兩道張望去皆是粗壯的銀杏樹,在秋風中隻有稀疏的葉子還搖曳在夜色中。
昏黃的路燈下,隻感覺他步子很慢,好像是故意走走停停。
安小溪沒有出聲,總感覺今天的莫逸臣有些奇怪,很奇怪。
先是帶她來電影院,居然又背著她走過這一條陌生的道路,連一向大步的他,也刻意慢下速度。
不多時,已經走到了盡頭,岑蔚已經在車前等待著。
“莫總。”岑蔚拉開了車門,站到了一旁。在他驚奇的目光投來的霎那,安小溪又忙閉上了眼。
她能感覺到莫逸臣把她放在後座上,讓她躺平,關上了車門。
車緩緩的啟動,安小溪才睜開了眼,她都不知道為什麼要佯裝睡著,鬼使神差的裝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