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緊不慢的說了這麼一長串的話,幾乎沒有人見過他一次性說這麼多話的時候。
岑蔚砸吧了下幹燥的嘴,看向莫逸臣的目光有些陌生,他也詫異,莫逸臣居然一條條的回答了媒體的問題。
“那莫總,請問一下,三名工人你打算怎麼處理?”蘇和率先回過神來,緊接著又問了第二個問題。
岑蔚也不是吃素的,既然莫逸臣已經回答了基本的問話,再多的沒必要逐一答複。
他依舊擋在莫逸臣麵前,扯了扯領帶道:“各位媒體朋友請不要著急,有什麼問題可以等我們處理妥善後再進行采訪也不遲。”
說著,他給那個工人使了個眼色,工人心領神會的擋住媒體,按照計劃,莫逸臣應該退場,但是他卻站在人群中動也不動。
“怎麼就要走,難道莫總就沒有對社會的一絲愧疚嗎?”不知道誰問了一句,人群再次騷動起來。
君臨總裁莫逸臣,這可是百年難得采訪到一次的人物。中國商界福布斯榜,年輕有為的榜首人物,如果不趁著這次采訪個夠,以後哪還有這麼好的機會。
人群一擁而上,工人根本抵擋不住,就連岑蔚也被擠進了記者的人潮之中,閃光燈一遍遍的閃過,幾乎比天上的太陽還要刺眼。
“我對社會沒有愧疚。”他臉色冷了下來,對麵前擁擠的人潮顯出了一絲不耐煩:“君臨從來都是本良心行事,但百密一疏,這次君臨施工出錯,但不會再有更大的問題。”
他說完,眸光如劍,掃過在場的所有記者,薄唇微啟繼續道:“我還得去一趟醫院,不要耽擱處理傷者的時間。”
說罷,他抬起步子就走。
出奇的,圍成人牆密不透風的人群,隨著他腳步抬起,都紛紛退讓讓開了一條道來。
岑蔚看得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他拚命的抵擋也沒能擋住記者,為什麼他從容離去,反倒顯得輕鬆。
吃驚歸吃驚,尚且清醒的他,趕緊跟隨在莫逸臣懂的身後,扭頭看去,記者都乖乖的在原地,雖然拿著攝像機拍攝兩人離去的背影,卻沒有一個跟上來的。
轉身的刹那,莫逸臣的臉色已如鍋黑,微微眯起的眼裏是複雜的光。
“莫總,你是會魔法麼?為什麼他們那麼聽話?”一邊開車岑蔚還不時的往莫逸臣看去,回想起方才的事來,還是好奇不已。
記者從來都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況且這次出事的是君臨,采訪的是莫逸臣,他們居然乖了許多。
“因為他們不能成為社會的罪人。”莫逸臣冷聲道,目光平視著前方,眉頭緊皺,好似正在深思。
岑蔚怔了怔,驀然舒開了眉眼,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明白了,因為莫總您的話。”
他都說了,他是去醫院看望傷者,要是記者再多加阻攔的話,那就是耽擱傷者處理的時間,誰激起民怒還不一定呢!
岑蔚更是佩服了莫逸臣幾分,雖然莫逸臣一直都很不錯,但這是君臨第一次遇到社會性的問題,莫逸臣的冷靜,果斷睿智的處理,就算究竟商場混跡幾十年的人也未必做得到。
“那我們先在去哪?”岑蔚試探的問道,他是沒什麼主見,一切都得聽莫逸臣的。
“當然是醫院。”
他已經在媒體麵前說過去醫院,就不能食言,否則成了言而無信更難辦。
市二醫院門口已經圍了不少的記者,都是為了君臨遊樂場坍塌事故而來,岑蔚機智的從後門繞進了醫院中,這才免去了被堵在了醫院門口的風險。
趙銀花剛出醫院沒兩天,他又一次到了醫院中。
“708號病房有兩名輕者,一名正在手術室救治,聽說肋骨斷裂刺入了肚子。”岑蔚沿路小跑才能跟上莫逸臣的大步,一邊走一邊說著。
“是聽說,還是確定!”他冷眼一瞥,讓岑蔚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重重的點了點頭回答道:“張經理說的,千真萬確。”
刺入了五髒六腑,那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個未知數。
他冷著臉,直奔手術室而去,剛到門口,便見醫生推門而出,摘下了口罩道:“抱歉,病人失血過多,搶救無效身亡。”
空曠的走廊,疾步前行的腳步聲戛然而止。
莫逸臣站在距離手術室門口十步遠的地方,遠遠的看著蓋著白布被推出手術室的人,目如冰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