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競爭演講俱樂部主席(1 / 3)

第十二章 競爭演講俱樂部主席

雖然很想爭取,諾娃競選班長的努力失敗了,但他沒有灰心。最近,他一心想得到學校演講俱樂部主席的位置。

“瑪利亞的來信”中說:“在生活中絕對不能缺少幽默。”因此,諾娃熱衷於幽默。

在一次對俱樂部成員的演說中,顯然他表現過了頭。在不到兩小時的演說過程中,諾娃至少說了50則笑話,並配以豐富的表情和確實引人發笑的手勢。

聽眾們被逗得哈哈大笑。未了,在他講完最後一則笑話時,一個學生大叫:“再來一個!”

諾娃真的趁興又講了一個,再次把人逗得瘋狂大笑。

但是,他最終沒有當上演講俱樂部主席。而且,他的票數是候選人中的倒數第二。

當諾娃悶悶不樂地走出俱樂部時,他問那位喊“再來一個”的學生:“你說我比他們差嗎?”

“不,一點兒也不差,”那人說,“你比他們有趣多了,你可以去當喜劇演員。”

諾娃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瑪利亞的來信”中說:“凡事都要留有餘地,講究分寸。”

自己怎麼就忽視了呢?

和爸爸摔跤

諾娃很小的時候,爸爸常常俯下高大的身子,把他拎起來,舉向空中。他揮著兩隻小手亂抓,快活得格格直笑,媽媽瞧著父子倆,也樂得合不攏嘴。在爸爸強壯有力的手臂裏,諾娃感到安全極了。這個世界上,最棒、最了不起的人就是爸爸。

諾娃長大了,會”抓狗熊”了。每到晚飯時分,他就埋伏在廚房門後,一聽到爸爸關車庫門的聲音,便屏住呼吸,緊緊地貼在門背後。於是,爸爸來了,站在門口,兩條長腿一碰,笑哈哈地問:“小家夥呢?”

這時,他就會瞥一眼正做怪相的媽媽,從後門彈出來,抱住爸爸的雙膝。爸爸趕緊彎下腰來看,一邊大叫:“嘿,這是什麼——一隻小狗熊?一隻小老虎!”

後來他上學了。他在操場上學會了忍住眼淚,還學會了摔倒搶他足球的同學。

回到家裏,他就在爸爸身上演習白天所學的摔跤功夫。可是,任憑他喘著粗氣,使勁拖拉,爸爸坐在安樂椅裏看報,紋絲不動,隻是偶爾瞟他幾眼,故作吃驚地柔聲問:“孩子,幹啥呀?”

諾娃逐漸長高了,瘦瘦的身材倒十分結實。他像頭剛剛長出角的小公牛,躍躍欲試,想與同伴們爭鬥,試試自己的鋒芒。他鼓起手臂上的肱二頭肌,用媽媽的軟尺量一量臂圍,得意地伸到爸爸麵前:“摸摸看,結實不?”爸爸用大拇指按按他隆起的肌肉,稍一使力,他就抽回手臂,大叫:“哎喲!”

有時,他和爸爸在地板上摔跤。媽媽一邊把椅子往後拖,一邊叮囑:“卡迪什,當心呀。不要把他弄傷了!”

一會兒功夫,爸爸就會把他摔倒,然後坐在椅子裏,朝他伸出長長的兩條腿。他爬到爸爸身上,拚命擂著兩隻小拳頭,怪爸爸太不拿他當一回事了。

“哼,爸爸,總有一天……”他這樣說。

進了中學,踢球、跑步,諾娃樣樣都練。他的變化之快,連他自己也感到吃驚。

他還是經常和爸爸摔跤。但每次都使媽媽擔驚受怕,她圍著父子倆團團轉,幹著急,不明白這樣爭鬥有什麼必要。不過回回摔跤都是他輸——四腳朝天躺在地板上,直喘粗氣。爸爸低頭瞧著他,咧嘴直笑。“投降嗎?”

“投降。”他點點頭,爬起來。

“我真希望你們不要再鬥了,”媽媽不安地說,“何必呢?會把自己弄傷的。”

此後,他有一年多沒和爸爸摔跤。

這天晚上,因為沒當成“演講俱樂部主席”諾娃覺得有股邪火發不出去,因此,他看著誰都好像不順眼。

碰到兒子挑戰的目光,爸爸眯縫起眼睛,柔聲問:“想試試嗎?”

“是的,爸爸,來吧。”

他們光著膀子,擺好架勢,眼睛牢牢盯著對方,伺機動手。他們轉了幾個圈,同時抓住對方的膀子。然後,用力推拉著,扭著,轉著,默默地尋找對方的破綻,以便摔倒對方。室內隻有他們的腳在地毯上的摩擦聲和他們的喘息聲。諾娃不時咧開嘴,顯出一副痛苦的樣子。媽媽站在一邊,雙手捂著臉頰,哆嗦著嘴唇,一聲也不敢出。

爸爸不想傷害兒子,突然說:“玩玩就算了,咱們算平局吧!”說著,鬆了些勁兒。

諾娃卻乘機把爸爸壓在身下。“投降!”他命令道。

“哎呦!”爸爸的額頭上滾下了豆大的汗珠,他的左臂被壓傷了。

……

晚上,諾娃躺在床上默默重複著:“凡事都要留有餘地,講究分寸。”而自己卻兩次犯了這方麵的錯誤,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和法國同學的交往

在美國,有一個麻煩,那就是外國人總愛按照美國人說話的字麵意思來理解對方的意思。

諾娃有一個法國同學叫米歇爾·貝恩海姆。前些日子他在街道上遇見貝恩海姆,蹦常一樣,閑聊了一會兒有關巴黎的情況之後,諾娃對貝恩海姆說:“改日給我來個電話。”第二天貝恩海姆打來了電話。

“早安,”他問候道,“我是米歇爾·貝恩海姆,你說過讓我給你打個電話。”

“是嗎?”

“是的,你忘了嗎?昨天在賓夕法尼亞大街我與你聊過天。”

“我並沒有讓你馬上打電話,我那樣隻是為了向你委婉地告別。”

“那麼,你不想說點什麼了?”

“老實說我想不起要對你說什麼。”

“但是,你說過打個電話給你。”

“你說得對,米歇爾,瞧,我現在忙得要命,改天我們一起吃頓便餐吧。”

“我很樂意,什麼時間?”

“我說不準,哪天你來叫我一聲吧。”

兩天後,諾娃聽到有人在人行道上喊自己的名字,打開陽台的窗子,他看到貝恩海姆站在下麵。

“你在那兒喊什麼?”諾娃對他嚷道。

“你說當我想吃便餐的時候來喊你一聲,今天怎麼樣?”

“今天我很忙。”

“好吧,那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去吃便餐?”

“我說不準,下兩周都沒時間幹別的事。”

“假若你實在很忙,那為什麼還要讓我想吃便餐的時候來招呼你一聲呢?”

“米歇爾,你在美國呆得夠長的了,為什麼還不知道當一個美國人說‘改日讓我們一起吃便餐’時,實際上他並不是這個意思,這是個委婉說法。你們法國人說‘再見’,就相當於美國人說‘讓我們吃頓便餐’。”

米歇爾說:“我不是有意打擾你。”

“你沒打擾我。讓我來告訴你怎麼辦。改日讓我們相互找對方喝一杯。”

“太好了。”見恩海姆說。

第二天,諾娃正吃力地搞著一個案例設計,這時門開了,貝恩海姆把腦袋伸了進來。

“又怎麼啦?”

“我隻是想看看你是否想喝一杯?”

“你沒看見我正忙著嗎?”

“我現在剛看見,但在這之前沒看見,打擾了。”

“米歇爾,你簡直讓我發瘋。你不能如此教條地理解我們美國人所說的一切。我說‘改日我們喝一杯’,這僅僅是個托辭,因為我想阻止你在我窗下喊叫。”

“那你隻要告訴我:你不想再見我就行了”,米歇爾傷心地說,“但不要請我來約你,然後你又失約。”

諾娃感到很難受。“的確,用這種方法對待你,我心裏很不安。問題是我們美國人習慣於用不久再相聚的許諾來相互道再見,在這個國家裏沒有人會認為對方要實現這個許諾。如果我們把大量的時間花在與街頭偶爾碰到的每個人去吃便餐的話,那我們什麼也幹不成。”

“我明白了”,貝恩海姆說,“但是假若你改變主意,你有我的名片,可以打電話給我。”

“我沒有你的名片,貝恩海姆,你又不懂了,當美國人相互交換名片時,他們常常在進家門之前就把它扔掉了。”

諾娃徹底領悟了“瑪利亞的來信”中的一句話:“講話時要考慮對方的身份。”

在報社當見習記者

大學二年級的暑假,諾娃在一家小報社當見習記者,並將此視為成為文人的第一步。

他們編輯部有一個編輯,他的散文常見諸於有名的雜誌,總發表些機智但令人難堪的見解。諾娃極希望自己也能練就他那樣的能夠洞察別人一切缺點的目光。

那年夏天來了個巡回演出團。

諾娃一直渴望選擇有趣的題材,寫些讓編輯拍案叫絕的東西,這是一個好機會。

有關演出的評論,將由一位正式記者來寫,但諾娃還是決定去觀看首場演出,並寫篇評論給編輯看看,如果自己的文章有點分量的話,他也許會讓它見報的。當然,僅隻是他的幾句讚語就夠諾娃自我陶醉一番了。

那晚,劇場爆滿。人們對劇團在這麼短的時間裏能夠搭好舞台並排出四部劇目深表讚賞。大多數演員同諾娃年紀不相上下——19歲左右。諾娃發現那個黑頭發的漂亮女主角挺緊張的,還說錯了一句台詞。那位男主角進入舞台時走錯了方向,但他馬上即興加了幾句台詞,平息了其他演員的慌亂。為了文筆犀利,諾娃把前麵兩點寫進了自己的評論文章,後麵這點沒提。

第二天,報上發表了那位正式記者的評論。她熱情讚揚了每個演員做出的努力。諾娃也把文章交給了編輯,他看後哈哈大笑:“挺有趣。蠻尖銳。我要發表這篇文章。”

諾娃把自己發表在報上的文章足足讀了5遍。他似乎看見眼前的道路上灑滿了鮮花,他的文章不斷變成鉛字。

在街上碰見劇團經理時,諾娃正沾沾自喜,“您覺得我的評論如何?”他自鳴得意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