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信不能承受之“輕”《信》解說——
天蠍小豬
(本文涉及劇透,請閱畢正文後,再行瀏覽!)
“誰叫他哥殺了人呢?”
關於東野圭吾,有這麼一個專屬名詞,叫做“東野圭吾路線”,指的是同一位小說家數度入圍直木獎決選卻最終落選的日本文壇怪現象,至今尚未擺脫這一魔咒的還有伊阪幸太郎、馳星周等知名推理作家。既然該現象從命名上看,明顯與東野有關,那麼很自然的,執行這一路線的第一人便是本書的作者東野圭吾。
《信》是東野第四度入圍直木獎的作品,日文原名《手紙》。該作先是在“日本三大報”之一的《每日新聞》周日版上連載,於2003年3月由每日新聞社出版單行本。三年後被搬上銀幕,由偶像影星山田孝之、玉山鐵二和澤尻英龍華擔當主演。2006年底,與電影同期推出的文庫本小說,一個月內即熱賣100萬冊,創下了出版方“文藝春秋”旗下圖書銷量突破百萬的最快紀錄。然而,這樣的一本暢銷作品,卻幾乎在2003年的諸個推理獎項和推理榜單中均未予列名,可見其推理成分之弱。延伸開來說,東野入圍直木獎的五部作品(依時間先後,分別是《秘密》、《白夜行》、《單戀》、《信》和《幻夜》,其中最不“推理”的就是讀者諸君剛剛看完的這本《信》),都不是典型意義上的推理小說,即便有所謂解謎的元素,也大抵是在揭示和剖析社會謎團吧。若非東野向以推理作家的身份著稱於世,恐怕連“社會派”的標簽都不會貼在本書上。或許,從另一個層麵我們也可以說,《信》已經跳出類型、流派的格局限製,兼得犯罪小說、成長小說、言情小說、社會問題小說之趣,是部集大成的作品。當然,這種“非類型化”,也正是東野圭吾自1990年的《宿命》以降、始終貫徹如一的創作理念。
作為一名“創新型”作家,十分注重觀察、體悟生活環境的東野圭吾,喜歡將自己的創作理念直接經由作品體現出來,這就造成了東野的作品不管是題材上還是結構上,都深具創新實驗性和時代前瞻性。關於這一點,東野曾如是闡述道:“每次更換領域的最大理由是我自己生厭,如果反複一直寫類似的東西;自己也對許多事物都有興趣,所以有時想寫自己感興趣的主題,我就是這樣一路寫下來的,所以每次都變成不同的作品。”因此,我們才會看到東野的作品主題本本不同,比如揭示醫療黑幕的《宿命》、描述虐童事件的《我以前死去的家》、涉及文學界“影子作家”捉刀現象的《惡意》、討論家庭倫理關係的《秘密》、試探日本升學教育問題和大人、小孩之間冷淡疏離關係的《湖邊凶殺案》、探究少年犯罪問題的《彷徨之刃》、牽涉詐騙犯罪行為的《流星之絆》等等,上述種種無一不是作家對於所處的時代、社會能夠予以細致觀察的佐證。而東野圭吾的這本《信》也是以具備社會意義的內容為作品主題的,此次他關注的是犯罪者家屬的生存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