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裏,回頭就能看見先前那溫暖小盆地的山脈,還有遠處頂端能看出白色的,朦朧中的連綿高山,起伏的雲霧繚繞,還有那廣闊的森林。
不遠了,前麵就是精靈城,傳說中的藝術之都,他們可以在那裏好放鬆一下。
隻是剛走了一截,兩人就幾乎同時對著對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對視著僵了兩秒鍾,然後無聲的笑了笑。
那是隻獵豹,成年獵豹,它正躲在草叢裏,無精打采的趴著曬太陽,更遠一點的地方,還粘著血肉的兔子骨架表明它剛進餐完畢,隻是這麼隻兔子顯然無法讓其飽食,那能湊不夠幹癟的肚子看出來,不過它的警覺還在,一頓沒吃飽尚不能多走花豹的狩獵本能。
兩人剛離開公路,踩在草麵上,它就登時立起,將頭轉向聲源,聳立的耳朵不斷的轉動,才不過幾秒鍾,就發現了他們,當然,這二位一開始就沒打算玩兒潛行。
在這個時候身高高一些的進化優勢之一就凸顯出來了:在很高的草叢裏也能一眼看到捕獵者。
那雙獸瞳在打量他們,他們也在打量它。
一隻很愛幹淨的母獸(能從毛色差異,麵部花紋看出公母),皮毛幹淨無異味,但是左前腳的骨骼傷到了,可能是被大型食草動物踢斷的,它們驅逐威脅的方式很簡單粗暴,但是極端有效,它的正常結局就是慢慢抓不到獵物,餓死。
阿爾伯特扔給它一塊肉。
它似乎猶豫了一下,終於低下頭,開始享用大餐。
受傷的獵豹放棄了尊嚴,當然,有鑒於價值觀不同,它可能從頭至尾都沒有名為尊嚴的概念,之所以猶豫,隻是擔心食物裏有沒有不該吃的,或者,純粹隻是觀察一下對麵有沒有別的企圖。
很快,它吃完了,就那麼看著有幾份乖巧的躺下了,交易成功,看來它做過類似的事。
塞西莉婭輕柔的撫摸著母豹的脊背,他蹲下身,抓住了那隻受傷的腳,那讓小家夥反應很大,不過再大也沒用,不可違抗的龐大念力直接將其壓住,全身無法移動,緊接著,閉上眼,阿爾伯特緩慢的揉捏著那隻斷腿,他在尋找斷骨的具體方位,終於,這個職業者的感知已經達到了可以代替一些技巧的程度,一拉,一掰,一扯,一按,斷骨接好,【治療術】亮起,疼痛褪去,它意識到了眼前的人類做了什麼,很是親昵頂起了他的手,還呼嚕嚕的叫。
但阿爾伯特沒有再去撫摸它,盡管現在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和這種動物親密接觸,他隻是拍了拍一下子親近了許多的小家夥的頭。
“記著下次小心點,可不是每次都能有人給你治傷。”
它應了一聲,塞西莉婭也收回了手,他們一起看著它消失在草叢裏,那花豹還時不時回頭看看,也許對它而言這是救命之恩,但他們都隻覺得是舉手之勞。
但願它不會再這麼倒黴一次,光從概率來講,那樣它多半就死定了。
他拿出了一個留影水晶,最後隻拍下了它草叢中露出的一條尾巴,又想了想,把她拉過來,用這個草叢當背景來了個自拍。
它應該生活在南方而不是北方,至少應該在熱帶,可能那就是某人丟棄的寵物,它的主人把它帶到這裏,一片對其身體裏的本能而言完全陌生的土地,自生自滅,它會自己往南邊走的,隻要成功活下來,應該就可以到達適合其生存的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