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當中,當時在天文學上很有天賦的他在上交願意去觀測星象或者成為觀測員助手的申請表後,過了大約一個月,他就在以優異的成績畢業之後被送到了這兒。
她站在觀測站門口,金色的頭發有些淩亂,白皙的麵部皮膚上還有一點不知何時染上的墨跡,戴著一副黑框眼睛,兩個黑眼圈異常明顯,身著白色博士服,打著哈欠,慵懶的審視著他,微眯著眼睛問:“你就是我的助手?”
曾經作為助手的他每一天都被安排的滿滿當當,那個九十歲的女人是個工作狂,所以他的休息時間壓縮了不少。
他的每一天都像是被上好了發條,按照計劃做好每一步。
然後,日子一天天過去,這個助手的職位,他做了十年。
不不不,他們當然沒有出現什麼“日久生情”,隻是因為熟絡了很多,關係發生了一點小小的轉變,他們的關係開始變得像姐弟一樣,又有點像哥們兒,互相講段子,互相交流【魔能放映器】的小電影資源,難得的假期裏,他還常常被拉著跑到山下酒館兒喝酒喝到第二天天亮,喝的頭痛欲裂,吐的天昏地暗,現在想起來,真的令人懷念。
然後那些事情就都結束了。
那位人很好,在一大堆占星師裏絕對是個奇葩的女前輩遞交了辭呈,因為她要結婚了,那一天,她帶來一個同樣外表三十出頭的男人,然後男人被他們兩個一起帶到酒館喝酒,三個人一起喝到吐,為了那一次“歡送會”,巴納姆專門翹了一天班。
他發自心底的祝福他們,扭頭接手女前輩辭職後空出來的職位,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時間流逝快的驚人。
之後的故事,算得上是happy.END,他也有了子嗣,有了家,但他始終沒有離職,盡管因為這個單位管吃管住自己的工資都攢了下來,都已經能買房子,他還是沒離職。
對他來說,天文學不止是一種研究項目,還是他畢生的愛好。
他打算離職之後買台單筒天文望遠鏡,一入夜就拿出來看星星,也許因為位置和功能差距的問題,他不可能看到現在所能看到的這樣清晰的行星,但至少那會讓他感覺很不錯。
他會一直這麼看下去,直到某一天,一個無雲的夜裏,巴納姆坐在自家院子裏,身旁是天文望遠鏡,他閉著眼,帶著祥和的微笑,月光輕柔的灑在他的身上,家養的貓跳到他的膝蓋上,他卻沒有像往常一樣溫柔而緩慢的伸手捋它的毛,然後它意識到了什麼,發出了慘嚎,引來其他人,他的靈魂站在自己的軀殼旁邊,看著親人們驚慌失措,回顧一生,沒有留下太多遺憾,也沒有什麼要囑托的,對自己的人生感到滿意的自我消散掉。
那是他最想要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