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黑了,他們在漆黑的夜裏緩慢前進,借著星光,還有柔和的如薄紗籠罩大地的月光,所有東西都很清晰。
沿著一條路慢慢往前走,到目前為止,他們還沒看見大門上掛著旅館牌子的地穴,所以就這麼慢慢走,找得到的話當然好,找不到也算了,打算在這裏找個旅館本來就是為了體驗一下住地穴的感覺,多走最多十公裏到那個還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小鎮也沒什麼。
路邊的地穴居所窗戶裏,有黃色的光搖曳著冒出來,應該是蠟燭的光,畢竟是住在地下,固然一係列措施使得內部非常舒適溫暖,過於黑暗也會帶來些許不便。
阿爾伯特突然停止了腳步,看向了一根刻著不知名的圖騰的柱子,二人已經走過了小山和下坡路,這個圖騰柱是在平地上的,根部不知道有多深,被十幾厘米深的野草覆蓋,最頂端刻著一個怒目圓睜的人臉,那是一個祭祖用的柱子,有幾個種族都有類似的習俗,最開始源於哪裏已經沒人知道了,所有可以考據的文獻資料都已經遺失損毀。
“人們相信,圖騰柱代表了祖先的守護,把人麵雕刻的一麵對向居所麵向的方向,就能恐嚇災厄,庇佑自己和家人,在現代已經失去了宗教作用,變成了一種慣例,同時,在柱子上塗抹任何顏料都被視為不敬。”
塞西莉婭手中的書本詳細記載了柱子的作用:“它和與它類似的東西大多出現在北方地區以及西部山林地帶。”
“說真的我覺得這樣一根柱子有點太樸素了,應該再塗上點花紋。”她撇撇嘴,把書剛回空間,“我個人是不信這些的,事實也證明人死之後靈魂隻會自然消散,隻有極個別變成【幽靈】,所謂的祖先的保佑是不存在的,我覺得它應該再多一點圖案,這根柱子立在這兒也沒什麼用,都沒點裝飾作用。”
“它已經沒有宗教作用了,之所以立在這裏,隻不過是很常規的習俗,就像你老家草原那裏相信草原是有生命的,所有生命死後靈魂都會去到地裏,等待下一次生命的輪回,也就是所謂的長生天。
年輕的一代都沒幾個信長生天的,但是逢年過節總還是要念幾句祭祀長生天的話,還有一年一度的宰殺牛羊,隻不過祭祀已經變得不重要了。
對現在的人來說,那時候的歌舞和美食已經比祭祀本身更重要了,現在還信那一套的,就隻有西部山林地區裏的人了吧。”
微微一笑,對著這根柱子,阿爾伯特輕輕的鞠躬:“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我試試看敬個禮也沒什麼。”
“誒?!你不是對所有宗教都很厭惡嗎?”
“本來也沒什麼啊,敬個禮而已,我自己是不信,但別人信不信我不會去幹預,而且我也不是什麼宗教都討厭啊。”他聳肩,隨意的應聲回複,“我討厭的宗教都是有共性的,隻有具備了那幾個共性的宗教我才會厭惡到骨子裏,其他的,怎麼樣都隨便吧,拜一拜又不用交錢。”
“是嗎,那你討厭的共性是哪幾個?”
“一,把什麼都推給命運的;二,宣揚人生而存在原罪的;三,說信他可以永生極樂的;四,說一套做一套的;五,宣揚人應該絕情滅欲的;六,把什麼都說是神跡的,我很久以前也信過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