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幹熱的微風吹拂在街道上,長著各色頭發,穿著類似中世紀服裝的人們不時用袖子擦拭著臉上剛剛滲出的汗水,彙成人流在街道上緩慢前行。
街道兩旁是賣力吆喝著販賣各式樣物品的小販們。麵對著眼前的潛在客戶,他們有的高舉、揮舞著各自手中的物事,唾沫橫飛的誇讚著自己的貨物。
接近邊上的位置有一個攤位卻顯得與眾不同。
相比其他攤位,這個攤位可以說是十分簡陋了:一塊已經髒到洗不幹淨的破舊地毯,上麵雜亂的堆積著各種看不出用途的東西。
“喂!喂!要扔垃圾去一邊,這裏不是垃圾堆!”
疑似攤位主人的少年撇撇嘴,一把將香蕉皮扔回到那個誤把這裏當做垃圾堆人的臉上。
“你!哼,這麼沒有教養,怪不得會坐在那裏賣垃圾!”那人想要發作,可他身旁的女伴拉了拉他的胳膊,為了不失風度他也隻是嘟囔了一句,與女伴向街心走去。
“呸!”少年向一旁吐了口唾沫,衝著那人的背影豎起了中指。
旁邊攤位的攤主將這一幕收進眼中,無聲的笑了笑,臉上的皺紋都顯現出來,身上的肥肉墜得衣服布料來回顫動著。
“也不怪別人把你這裏當做垃圾堆,你自己看看你這攤兒,哪有一點賣東西的樣子?照這樣下去你這些東西什麼時候能賣完?”那人笑道。
少年看了看身旁這個叫做羅耶的攤主,聳了聳肩膀慢吞吞的收拾起身前的貨物。
“唉……”他幽幽的歎了口氣,那歎息之種滿含某種難明的意味。
他本名叫何聞,是一個生活在地球二十一世紀的二十二歲青年。貧窮的出身與不算出眾的智商讓他隻能在成年之後在工地上找一份力工做,每日揮汗如雨。
直到某天一次事故,裝在卡車上的水泥管傾倒下來將還在埋頭工作的他完全淹沒……
等他醒過來時,發現自己的靈魂不知怎麼進入到了一個年僅十三歲的少年,福特加洛德體內。自此,他便和福特的父親庫倫一起過上了饑一頓飽一頓的旅行商生活。
一晃就是三年,如今的他已經完全接受了命運的安排,成了一個本本分分的商人,隻是偶爾還會有些許思鄉之情在心中流轉。
“這是?!”
就在福特沉浸在回憶中無法自拔之時,一個女人略帶驚訝的聲音在他身前響起。福特抬起頭,發現一個與他現在身體差不多大的少女停留在他的攤位前,怔怔的看著他的手。
從少女的臉來看,她應該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小姐。她的五官雖然齊整,但臉上的皮膚卻被曬得很黑,即便如此她的臉上依然沒有丁點的脂粉印記,像是從來都沒有用過化妝品一樣粗糙得像個男人。
而這樣的女人,此時卻身穿著一件十分華貴的長裙,長裙上的金絲和點綴的寶石讓人輕易看出其價值不菲。令人不解的是,如此穿著的她正背著一個狹長的黑色木箱,看起來與其很不相襯。
“肥羊!”福特一喜,堆上滿臉笑容道:“小姐您想買些什麼?盡管挑,我這兒的東西全的很!”
已經從商三年的福特隻是看了兩眼就判斷出這少女應該是個暴發戶的女兒,這樣的人往往隻要幾句好話就會被哄的飄飄然,出大把的錢買東西。
似乎是有些厭惡福特臉上的表情變化,少女的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她用粗糙的手指了指福特手裏的東西:“和這劍鞘一起的劍呢?”
福特翻過手掌,發現自己手上正抓著一個散發著古樸氣息的劍鞘。他抬起頭對少女問道:“你想買這把劍?”
“劍鞘上刻著的印記很特殊。”
少女伸出手指在黑褐色的劍鞘上輕蹭了一下,手指上的老繭輕易地將上麵的浮灰擦掉一層,一個用刻刀刻下的圖案頓時顯現出來。
那是一個類似太陽的圓形印記,圓球邊上的火焰圖案在陽光的照射下似乎正來回搖曳著,如同真實的火焰一般。
“如果我沒看錯,這圖案應該是輝耀聖教的教皇所刻。根據書籍記載,輝耀教皇隻在一把劍的劍鞘上刻下過聖輝……強劍弗倫佐。”
聽著少女講述著有關劍鞘的過往,福特語氣略帶嚴肅的說道:“看不出小姐還是個行家,不錯,這的確是弗倫佐的劍鞘。既然您是行家,那我就不和您來虛的了。一口價!連劍帶劍鞘一共二百五十枚金幣,您先付我二十枚金幣的定金,我這就去給您取劍。”
“二百五十金幣!!!”旁邊的羅耶聽見這個數字像是殺豬一樣叫了起來:“福特!你是想錢想瘋了不成?一把破劍居然要二百五十金幣?!姑娘,我這兒也有好劍,您看看!隻要七十銀幣一把!”
羅耶迅速從自己的攤上拿起幾把劍遞到少女的身前,那少女的目光如蜻蜓點水一般在羅耶的劍上點了一下,臉上就浮現出類似看見垃圾的神情。
“就這麼定了!”
那少女也不砍價,直接把一個錢袋從腰間的綢布上摘了下來扔給福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