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影子殺人4
影子殺人
給大家講一個真實的故事! 是一個關於影子殺人的故事! 那是在十幾年前的一個淩晨,一陣“咣,咣..”地急促地敲門聲打破了秋夜的寧靜。也把沉睡的我和家人驚醒。我驚坐在床上,睡眼迷朦,隱隱約約的看見牆上石英鍾表針剛剛接近三點鍾。 此時爸已披上件外衣,大聲問聲:“誰啊?”那人支吾地回了聲“我..是..是..我啊,老X大哥..”爸打開了門,屋裏猛地閃進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 那人一進屋就匆忙的把門關上,大聲嚎氣的叫嚷,“快報警呀!有人追殺我..”“怎麼回事,誰要殺你?”爸詢問道。 “快,快,快報警,再晚就追上來啦..” 在他急切地催促下,看到他慌張的神形,好像真的有什麼大難臨頭似的,爸也顧不得想什麼太多,就拿起不久前剛花了兩千多塊錢安裝的“程控電話”,給主管刑偵工作的王XX打了電話,“王隊長,我是老X,你趕緊到我家來一趟,有急事呀,三句兩句也說不清楚,是的,是嶺後的那個姓X的瓦匠,對,咱們去過他家的,他說有人要殺他,現在在我家呢,讓你盡快趕到我家來,他要報案..好。” 爸撂下電話,告訴那個驚魂未定的人等一下,一會兒就來人。
那時,咱這“110”報警機製還沒有建設完善,王隊長要從自己家裏騎自行車趕過來最少也要將近半個鍾頭。利用這間隙,爸向他仔細詢問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那瓦匠頭天晚上在小賣店喝了點小酒,出了小賣鋪,在往家走的過程中,突然感到後麵有個身影在跟隨著自己,他一下子慌了神,撒腿就跑,可是據他說不管他跑到哪裏,那個神秘的身影就跟隨到哪裏,他跑的有多快,那影子就有多快。在漆黑的深夜裏,他感覺到那人就是仇家派來的殺手,一定要除之而後快。於是他慌不擇路,竟然連夜從嶺後翻山越嶺跑到市裏來,一路上,為了逃脫影子的追殺,他不敢走大道,淨選那些偏僻的幾近沒有路的山野做為通道。 天啊,當時從嶺後到市裏就算是做車也要個把小時,他竟然一個人在夜裏硬是用腳走過來啦! 聽著他斷斷續續的講述,我頓時睡意全無,瞪大了眼睛仔細打量著來人。 隻見他上身著一件破損的紅著線衣,下身是已經褪了色發白的綠軍裝,一隻褲腳掛滿了泥,一隻已經扯成幾縷破破爛爛的搭在腳上,腳上穿的是一雙黃膠鞋,濕漉漉的,動一動,不時還從鞋幫裏滲出泥水。想想看那時的綠軍裝有多結實,竟然被撕扯成這樣——真令人咋舌!再看他瘦削的臉上一臉蒼白和恐懼,說話時外突的喉節在緊張的上下竄動,脖子上的青筋十分明顯,仿佛有洶湧的血液就要嘣濺出來。他的表情十分嚇人,近乎癲狂。 聽著來人滔滔不絕的不停的敘說著他的遭遇,不知不覺時間已過了很久。外麵傳來了自行車的“叮呤呤”的鈴聲,隨即傳來了敲門聲,王隊長來了。 一進屋,爸就簡要的向王隊長敘述了案情,並向他暗示其中似乎隱藏著的蹊蹺之處,並詢問來時外麵的情況。王隊長也十分驚訝,說外麵一個人也沒有,也並無異常。於是,爸和王隊長調整了一下策略,一邊繼續聽他的講述,一邊伺機詢問。 “你看到追殺你的人了嗎?” “看到了,拿著刀。” “是誰你看清楚了嗎?” “沒看清,隻看到一個影子,怪嚇人地。” “你知道,他是誰嗎?” “是..是..”來人欲言又止。 “到底是誰,是你得罪過的仇人吧?” “啊!”他驚訝的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別急,你說說,是誰非要殺你,你到底得罪誰了?不要怕,都到這地步了,有我們這麼多人保護你呢!你說出來吧!”那人這才支支吾吾地說出了隱情。 原來,他在嶺後幹瓦匠活時,結識了雇主的媳婦,大概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期間他們瞅人不備發生了奸情,其後,他就一直提心吊膽,害怕凶悍的男主人發現,打擊報複。就這樣,一直過了將近一個禮拜,活終於幹完了,按照農村的慣例,完工後雇主要請工匠吃頓飯,算是答謝!酒桌上,雇主挨個給工匠們敬酒,輪到他時,似乎欲言又止,勉強說了幾句讓人似懂非懂的話,似乎又話裏有話。那瓦匠自是心虛,又恐奸情敗露,就借口上茅房,跑了出來。到家時才發現自己的工具包竟落在雇主那裏。拿又不敢去拿,又擔心哪天雇主來送,提起醜事。竟然一夜未睡。第二天,提心吊膽忐忑不安的他勉強熬過了白天,到了晚上,實在睡不著,就跑到外麵的小賣鋪喝了點“集安白”酒,出門時,就發生了先前他所講述的事情。 “他們是怎麼追殺你的,你倒說說。”王隊長追問道。 “他找了個老道,就是會作法的那種人。在家裏布了祭壇,撒下了小紙人,是‘天兵天將’,也有小鬼兒,專門來捉我的..” “你怎麼知道的,你看見了嗎?”
“看見啦!不,沒..沒有..” 爸和王隊長相互會意的笑了。聽他語無倫次的說法,事情的真相已經昭然若揭。 突然,冷不丁地,爸一聲大喝“你是在作夢吧!”兩道箭一樣的目光直射那人。 那瓦匠驚得一哆嗦,“啊!”了一聲,猛然間如夢方醒。 我也驚得一身冷汗。 “我是在作夢嗎?”他喃喃的問道,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對自己說話。 “你在作夢!明白嗎?一切都是你想像的,根本就沒有殺手在追殺你,是你在空想..” 王隊長也向他解釋。 “是由於你作了虧心事所以心虛,害怕人家發現報複你。你又有愛喝酒的毛病,酒後就胡思亂想,才感覺出現了你所說的危險情況..” “啊,啊!”那人臉一陣紅,一陣白,麵目極盡猙獰,形態狼狽不堪。 “是作夢啊!怎麼會,怎麼會呢?” 卻已經和來時判若兩人,清醒了許多,但又似乎愈加“糊塗”了。 “我喝多了啊,真是的!”他好像很愧疚,“一早把你們驚醒,真是的呀..” “以後要少喝酒啊!不要再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啦,明白嗎?害人害己呀!”爸勸道。 那瓦匠似乎若有所悟,低頭不語。 此時的外麵,晃然間,天已經大亮。 之後,爸和同事一起陪他吃了早飯,送他坐上了返家的大客。 再之後,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做人一定要光明正大,堂堂正正。 記住啊!千萬不要做什麼虧心事,否則,說不定什麼時候那神秘的鬼影子就會盯上你!
親吻陽光
山杏探監,見二蛋怏怏不睬,她抹著眼淚說:“不就6年嗎?一眨眼,就過去了!” 二蛋是絞車司機,因絞車過卷跑車,死傷了10人,被判有期徒刑6年。 “咦!你是不是有啥憋屈事呀?”山杏問。 二蛋是茶壺煮餃子,心裏有,卻倒不出。吭哧了半晌,也沒說出個子午卯酉。 眼看探監時間快到了,山杏對二蛋說:“家裏不用你操心,過些日子,我帶著寶兒再來看你!” 末了,二蛋從兜裏掏出幾頁紙,遞給了山杏,嗑嗑巴巴地說:“寧可坑家蕩產,也要打贏這官司!” 山杏愣住了,意思說,好你個憨子,竟說些憨話,我咋沒聽懂呢? “你看看那幾張紙,就知道我寫的是啥了?!”山杏掃了兩眼,麻溜揣進了兜裏,惟恐怕獄警看見。 回到家裏,山杏看了二蛋寫的訴狀,再對照判決書內容,看出破綻,她火冒三丈,氣咻咻地說:“要不是絞車卸下保險裝置,說不定絞車過卷事故能避免呢?” 如今,生米做成了熟飯,胳膊擰不過大腿,就憑她這個農家婦女,還能打贏這個官司? 山杏在礦上附近,租了間房子住了下來。 要想打贏官司,空口無憑,那不是白搭工嗎? 正巧,接二蛋班的絞車司機,叫嘎子,跟山杏是同鄉。
她對嘎子說:“兄弟,你說句實話,二蛋應負多大責任?” 嘎子眼睛落在山杏身上,連打了幾個“唉”聲,不肯說出實情。一旦礦上知道,說不定打了飯碗。轉念一想,他微微地抬起頭,若說出事故真相,或許對二蛋有用處。很惋惜地說:“二蛋哥,有責任,但不都是他的錯。礦上也應承擔責任,隨隨便便把絞車保險裝置給拆下去了,那還有不出事的!”說到這,他又打了“唉”聲,對山杏說:“嫂子,你先回去吧,礦長手眼通天,即使你有理,也不會有人替你說公道話,何況,咱們兩眼抹黑,誰也不認識。再說告贏了,能咋的?” 山杏沒捏的了。 但她想到二蛋寫的訴狀,所有猶豫像秋風掃落葉一樣。 一連半個月,山杏白天跑礦上,晚上整理材料。 這是個雲遮月的晚上,還沒等山杏睡覺,忽聽“砰”的一聲,窗戶玻璃碎了,不知是誰缺八輩德的。是不是礦上有人使壞,逼她回家呀。 次日早晨,房東對山杏說:“你身單力薄,別再找了,依我看,還是回家吧!” 山杏是一棵樹吊死的手,她強得很,非要給二蛋出這口氣。 礦上的人,都這麼說,二蛋違章作業,闖了多大的禍,死傷10人,經濟損失也蠻大的,少說百八十萬,這罪還小嗎?判他十年八年都不算輕。 唉!都是絞車惹的禍。出事前,井下產煤多,頭頭嫌絞車提升慢,把所有保險裝置給撤了。二蛋知道這事,跟頭頭理論一番,那頭頭厲害得很,指著二蛋鼻子說:“你若不幹,滾球!” 二蛋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次日,二蛋上夜班。按往常,跑尺的紅箭頭,指著停車位置。 下半夜三四點鍾,正是人犯困的時候,是他迷糊,還是那絞車跟他過意不去,那跑尺卻不動彈,但滾筒還在轉。隻聽他大喊一聲:“不好!” “崩”的一聲,那鏈礦車飛流直下,一起不該發生的礦難發生了.. 二蛋頓時癱了。 當法官審問二蛋時:“你玩忽職守,違章作業,釀成的重大傷亡事故,還有啥說的?” 二蛋嘴拗,吭哧半晌,才吐出這麼幾個字:“不能全都怨我呀!” “那怨誰?” 目光如劍,二蛋嚇得哆哆亂顫,他垂下了頭,一臉汗水。 山杏拍打著胸口,嘴裏罵道:“二蛋,你好渾呀!長嘴做甚,跟他們理論呀!” 在那當口,放在誰身上,或許都是這樣。把責任都推在二蛋身上,顯然是不盡合理。 山杏替二蛋申冤,礦頭頭一推六二五,擱誰也不幹。 山杏一紙訴狀,把礦上給告了。說事故的責任,礦領導也有份。 法院斷案要證據,心細的山杏將證據遞了上去。 當地法院門衛,看她衣服不整,以為是個瘋子,多次被攆甚至被打。 後來,山杏又來到監獄探監。二蛋知道她遭遇後,勸她說:“算了吧,咱們認了吧!” “不行,人爭一口氣,縣裏不給辦,我到市裏、省裏,甚至去北京,我就不信,陽光也會偏心眼?!” 山杏找到了市安監局,人家說:“你爺們犯法了,找我們沒用?” 山杏說:“事故報告是你們打的,結論是你們出的,我自然找你們。” 市安監局新來的高局長,接待了山杏,並看了她寫的“訴狀”。 這起事故過去一年多了,重新審查事故報告,發現疑點多多,破綻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