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酒不會講大道理, 而且和大祭司這樣的長者講道理也顯得他很可笑。
所以何酒隻是講一個他要做, 並且任何人都不必置喙的事情......
穆塔從第一眼見到何酒的時候,從未曾在這個少年的眼中看見過一點點的深沉。
就像大部分來到了長生秘境先要尋求力量的凡人一樣,好奇,探究還有拘謹。
穆塔想不到最初一個沒有任何特點的少年罷了,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穆塔不是傻瓜,相反他還精明的很。聽著何酒低沉的發言,穆塔已經能夠了解到這個少年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個平凡的人。
這是一個不像少年的少年,何酒和他們所有長生秘境中的人都不一樣。
回想最開始,當得知自己擁有了神秘的力量可以延綿青春時。穆塔總以為可以維持表麵上的年輕,那麼就是獲得了長生最大的饋贈。然而當長久的時間過去......一年,十年,百年,三百年....
穆塔知道他還能活更久,可是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穆塔的心老了,老到了他學不會年輕人的笑也找不到年輕人向往未來的眼神。
第一個百年的時候,穆塔就和現在的夜麒麟是一樣的。
渴望守護家人,看著他們一代代的延續成為保護他們的世外人但又不是世外人......
守護著他以為的生命延續的真諦......
然而長生的真諦就真的隻是這樣嗎?守護家人,守護最初向往長生的初心。
穆塔已經活了三百多年,他還是老了。甚至可以說他早都應該老了...因為當他失去了他的家人,當他長生的守護也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甚至包括那可向往永遠年輕的心...
穆塔在長生的謊言中迷失了自己,於是穆塔就開始了一場沒有盡頭的自我欺騙。
所謂道義上維護長生秘境饋贈的法則,做一個所謂的白袍門徒的大祭司。
守護著枯燥乏味的全部全部,穆塔見證了太多人的生死...然而除卻了他曾經最想守護也最想見證的永遠的年輕。
穆塔的心早都是一顆本該老死的心了。可是百餘年而去,就在穆塔自己都懷疑這世上還有所謂永痕的年輕時。何酒站在他的麵前......
穆塔可以說,何酒太平凡了,平凡的不像個現在他所看見的‘主人’!
但何酒說著不像一個少年該說的話,何酒做著一個少年不該有勇氣做的事情...可是明明何酒是個少年。是個真正他心目中所認定的那種永遠的年輕人!
有什麼東西因為何酒的言語因為何酒這個人被牽引出來了...
有什麼就連穆塔用幾百年活著的時間都解釋不了的東西在何酒的身上顯現出來了。
“你不是何酒...何酒......不該是個少年!”
“什麼?...大祭司?......你怎麼了?”
何酒聽到大祭司帶著顫抖的聲音突然說些他不能理解的話。
穆塔直直看著突然轉過身來的何酒。
在不斷流動的水幕中,在天光投下的聖潔中。
何酒帶著幹淨的眼神望著這個仿佛要落淚的老者......
“何酒...你並非少年......你並非是我眼睛看見的這個少年是嗎?!”
穆塔的腦袋裏也充滿了疑惑,他顫抖著想要抓住何酒的手臂卻被何酒懷裏警惕至極的異獸狠狠咬了一口。
“啊!”穆塔猝不及防的叫了出來。
而何酒也被穆塔突然的質疑給震驚到無法言語。
這是從醒過來之後第一個這樣問他的人,這是第一個對他有著此類疑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