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有些嘲諷,擱下了自己的筷子。
“這就是你說的正常人的生活?離開了我去找另一個男人。”
包廂裏因為這句話安靜了下來,像是突然按了靜音一樣,落針可聞。
容琅捏著筷子的手頓住,突然有些無奈,這個人怎麼可能不發聲,他剛剛就不應該期待的。
“墨墨,嚐嚐這個。”
清淡的聲音打破了此時的安靜,聲音的主人似乎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秦殃對周圍發生的一切沒有知覺,安靜的剝著手裏的東西,低頭的樣子寧靜而致遠,像是在做一件嚴肅的不能再嚴肅的事情。
席湛的眼神一直盯著容琅,希望對方不要接,盡管這樣很孩子氣,很不切實際,可是他的眼神卻一直都沒離開過對方。
容琅心裏有些無奈,有些難受,昨晚之後,他的心裏本來就不怎麼平靜,席湛和女明星的激吻,他相信那是假的,可是盡管相信,心裏卻依然跟針紮一樣……
愛情遮遮掩掩,轟轟烈烈,到頭來還是露出了它猙獰的麵目,兩個人這樣麵對麵坐著,中間卻好似隔了一條銀河,跨不過,也不能跨……
拿過碟子接過旁邊人夾來的東西,明顯的看到對麵坐著的人漸漸猩紅的眼眶。
席湛覺得自己應該離開的,可是屁股卻挪不動分毫,是什麼感覺呢,對了,就是那種他小心翼翼的捧上一顆心看著對方踩踏,末了還得裝的若無其事的樣子,撿起來拍拍灰說:“一點兒也不疼……”
可是,他疼死了,渾身都疼。
“容琅,我席湛就特麼的是個笑話!我就是賤!離不開你,把心一次次的拿出來讓你踩……”
席湛說到最後有些哽咽,嘴角扯起的笑容難看至極,他的眼裏根本沒有其他人,也不在乎這幅樣子被人看到。
他隻覺得如果自己不說出來的話,胸腔裏的東西像要爆炸了一樣,熾熱又滾燙,沸騰著的愛意有多濃烈,絕望的時候就有多傷人……
“這是最後一次了……容琅,我真的要放手了,昨晚我還想著,你不掛我的電話也許還是牽掛著我,可是你偏偏一邊給我希望,一邊又將它碾碎……”
“我不後悔認識你,至少這世界上有個人讓我知道了愛情是什麼滋味,你也別想我祝福你……”
席湛說著把旁邊的秦殃看了一眼,眼眶一紅,他偏偏輸給了這個男人。
從第一次聽到這個人的名字,他就知道,這個人會成為他和容琅之間的阻礙,愛情輸給了時間,他應該早點認識他的。
“我永遠不會祝福你。”
席湛說完這句話,突然覺得心裏空空的,好像那顆心隨著這句話死寂了一樣,沒遇到這個人前,他從來沒有想象過愛情的樣子。
可是遇到這個人之後……他不止一次被愛情傷的沒了樣子。
容琅垂著眼睛,沒有說話,秦殃歎了口氣,放下了手中剝著的東西,拿過旁邊的帕子細細的擦了手指,才伸手拿下了容琅手中快要被捏斷的筷子。
“墨墨,我們去別的地方吃吧。”
秦殃揉了揉容琅的腦袋,眼裏依然溫柔,這一群人中,可能也就隻有他的表情從始至終沒有變過。
容琅的腦海裏轟隆轟隆的響,像溺水的人突然被提上了水麵,他這樣對他都是應該的,從一開始,席湛就一直是受傷的那個……
秦殃握過容琅的手,輕輕的捏了捏,看了看麵前的幾人,突然覺得今天似乎出門有些不順。
“好不好?”
扭頭盯著容琅的眼睛,拿過一旁的帕子細細的擦著對方的手指,像是在擦拭什麼精美的藝術品。
嚴庭將屁股默默的往旁邊移了移,那句“哥,我想回家”憋在喉嚨說不出來,總感覺旁邊的炸彈在急劇升溫。
嚴書棋揉了揉太陽穴,這特麼叫個什麼事,把罪魁禍首又瞪了兩眼,飯是無論如何都吃不下了。
包廂裏又是一陣詭異的沉默,席湛盯著兩人握著的手指,隻覺得異常的刺眼,刺的他恨不得撲過去把他們掰開了。
“嗯。”
良久,容琅才點了頭,對著顧諾西和嚴庭笑了笑,看著似乎與平常沒什麼區別。
席湛眼裏一閃,恢複了平靜,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這個樣子,倒是讓嚴書棋挺意外的。
這個人像頭豹子,恨不得把傷害他的人都挨個咬回去,哪會像現在這樣,不知所措……又後悔。
是啊,不知所措,即使被刺的傷痕累累,可是那個人要離開,他卻是不知所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