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綰放下杯子,斜著眼睛看了席景一眼,頗有些怪罪的意味。
席景無奈的歎了口氣,這個鍋他真不想背,這次真是不幹他什麼事,可是又怕周綰多問,隻能拿著杯子悶悶的喝了口水。
這副姿態,在周綰看來那就是默認了。
“你也是,別總是逮著機會就扔小湛去部隊,他既然喜歡經商,就由著他吧。”
“嗯,知道,好了,媽,你今晚怎麼回來的這麼早?不是和爸一起去看外公了嗎?”
“你外公閑不住在家又畫了幾幅畫,老人家沒休息好身體才會出問題,沒什麼大事。”
“爸呢?”
旁邊的席湛總算是開了口,樣子看上去與平時沒什麼不同,周綰卻是知道,這個兒子心情不好,他這樣悶著不說,她也不會去多問。
“最近事多,不是快換屆了麼?很多人都在爭那個位置。”
她淡淡的說道,這樣的事經曆的太多了,每隔五年都會上演一次,平時再溫厚的人到這個時候都會有些焦急。
房間裏三人一時都沒有說話,周綰看著臉色蒼白,明顯有些沉默的小兒子,歎了口氣。
“小湛,你有事就先走吧,我和你哥有點事兒要說。”
這句話說到了席湛的心坎上,今晚知道的消息有些多,讓他整個人都僵硬的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他真的想一個人待一會兒,什麼都不用考慮,睡一覺就好了……
——
等席湛的背影完全消失後,周綰才看著坐立不安的大兒子,眼裏帶著一絲認真。
“說吧。”
席景虎軀一震,放在膝蓋上的手緩緩收緊,他不習慣對人說謊,做什麼都是直來直往的,可是現在明顯又不能說出真相。
“媽,說什麼啊?”
“你一緊張就會不由自主的挺直自己的背,既然你不說,那我就來問你,容琅是什麼人?”
席景蹙緊眉,這個讓他怎麼說,沉默了一會兒,才歎口氣說道:“席湛他不是小孩子……”
周綰看著大兒子這副表情,也知道這其中是有些事,不過她始終沒有往那個方麵想,畢竟席家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算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也不想多問,隻是小湛他有些不對勁兒,他的性格,若是有人傷害到了他,肯定會紅著眼睛像頭豹子一樣不死不休的咬回去,哪會像剛剛那樣恐慌沉默呢?”
“有什麼事好好勸勸他吧。”
周綰起了身,出房間後帶上了門,屋裏轉眼就隻剩下席景一個人。
席景歎了口氣,挺直的背一點一點的放了下去,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角,他又何嚐不知道席湛不對勁兒呢,隻是這件事他根本插不了手。
但願,容琅那邊不要出什麼事吧,不然他真的不敢保證席湛會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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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風涼嗖嗖的,吹在臉上跟刀子割似的,席湛卻是無知無覺,心裏翻滾著的東西完全的蓋過了全身的感官,麻木的走著,頭發和衣服上都灑了厚厚的雪花。
等他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錦鯉。
現在容琅估計已經睡了吧,別墅的燈都沒有亮著,他其實現在不想見他,卻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腳。
他靜靜的站了一會兒才打開大門,在玄關換了鞋,輕輕的進了屋,脫下自己沾雪的外套,等身體暖和了一會兒後才向臥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