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原諒的是,他們借他的手害了席湛。
這其中的深意,他不敢細想,不敢去探究,甚至潛意識裏想要逃避。
“去外麵吃飯有什麼意思,來我家吧。”
席湛轉身看著低頭發呆的某人,突然笑了笑,揉了揉對方的頭發,發絲柔軟,酥酥麻麻的感覺順著指尖傳到了心裏,另一隻手拉著容琅便進了屋。
客廳裏的巨型水晶垂鑽吊燈很搶眼,精美的細雕書櫥看著也賞心悅目,純黑的架子上各種古董排列,瓷器到油畫,槍支及古劍,無一不顯示著屋主的品味和財富。
“給。”
席湛倒了杯水給容琅,扭頭看了看自己屋裏的裝束,真是看哪兒都不滿意,嗯,那個地方可以多加個東西的,唔,那裏的擺設怎麼看怎麼別扭。
如果此時容琅看著哪裏皺眉的話,這個人是一定做的出來把那裏推了再重建的事兒的。
席景不是說想要抓住一個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麼?
反正馬上就得走了,總得探探容琅的態度才行,這樣七零八落的總覺得憋悶的慌,說做就做,至少得讓他知道自己是個三好男人吧。
“想吃什麼?”
瞄了眼從進門就一直安安靜靜的人,有些泄氣,麵對他,總感覺自己的滿腔力氣都打在了棉花上,不疼,卻是那種無可奈何的挫敗。
“待會兒再說吧,現在不餓。”
席湛看了看表,三點半,嘖,怎麼時間過得這麼慢,一心想要做菜好好表現的男人,此時是恨不得拿把槍直接把太陽射落了。
所以接下來的時間,焦躁的某個人隔個兩分鍾就看看表,抓耳撓腮的像隻知道香蕉能吃卻不會剝皮的大猩猩。
容琅看著這樣的席湛,歎口氣,再這樣下去頭發都得被他自己抓掉了。
“叮咚叮咚”的門鈴聲打斷了男人煩亂的思緒,席湛蹙眉,起身向玄關走去,開門看到門口那兩人,關門,轉身,動作那叫一個行雲流水。
嚴書棋:……
顧諾西:……
“他剛剛看到我們了吧?”
顧諾西扭頭看著旁邊一臉意味深長的某人。
嚴書棋摸摸下巴,微妙啊,莫非是金屋藏嬌?
“誰啊?”容琅抬頭問道。
“過路的貓而已,不用管。”
語音剛落,“咚咚”的砸門聲便傳來,像是擊在鼓上,還特麼挺有節奏。
席湛的臉一下子就黑了,麵龐扭曲的厲害,眉毛都糾到了一起,肯定是顧諾西那蠢貨,別人幹不出這事。
容琅“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這個人,真是可愛啊。
“好了,開門吧,他們應該也是來給你踐行的。”
席湛撇撇嘴,誰稀罕,轉身“謔”的一下拉開門。
看著麵前舉著拳頭一臉無辜的顧諾西和旁邊笑的賤賤的嚴書棋,張嘴想說:“好了,人也看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
誰知顧諾西揪了個空探個腦袋進了屋裏。
“好啊!!書棋說你金屋藏嬌我還不信,沒想到是真的!!”
聲音之洪亮,震的旁邊的嚴書棋跳開了一大步,媽的,智障!
席湛的太陽穴一凸一凸的疼,奈何屋裏的容琅又迎了出來,還頗為客氣的說了句:“又見麵了。”他也不好再趕人,側了個身,讓屋外的兩人進了屋。
“小容琅,你怎麼會在這?”
顧諾西看看席湛,又看看容琅,實在想不通這兩人怎麼湊一塊兒去了。
“行了,就你話多。”
嚴書棋推了一下神經大條的人,瞄了瞄旁邊臉色黑的可以滴水的席湛,心情莫名其妙就好了些,大概就是那種“你若安好,那還得了”的心態。
……
“哇,這個不錯。”
“嘖嘖,這個也好吃。”
“來來來,容琅多吃點,你太瘦了。”
席湛看著某人一臉享受和自來熟的跟容琅互動,簡直是咬碎了一口銀牙,精心準備的菜似乎也如同嚼蠟。
真是,他媽的該死啊……
說好的二人世界,說好的在走之前擦出點火花,此時那些想法就像浮上水麵的氣泡,“啪”一下破滅了。
“還別說,阿湛,你剛剛圍圍裙的樣子還真是爺們。”偏偏某個沒眼色的家夥還不停的向火裏澆油。
“唔……唔,你幹森嗎?”嘴裏被粗魯的塞了塊雞腿的顧諾西瞪著某隻狐狸。
嚴書棋無奈,幹什麼,我在拯救你,智商為負的蠢貨。
拉著顧諾西匆匆吃了飯便告別了,歎了口氣,希望能夠挽回一點兒兩人在那個小氣的男人心中的形象。
他們卻不知道的是,這回某人是無論如何都把這筆賬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