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長夜難明(2 / 2)

她口中苦澀,淚泉已經幹澀,隻是喃喃道:“你曾經最愛我這一頭濃密的卷發,難道現在忘記了?”

楊衝裝作渾然不覺,繼續冷漠地責問:“你怎麼可以忤逆自己的婆婆?”

清月吃驚了,她張大嘴巴,怎麼是她忤逆,是她婆婆對她們母女百般羞辱,好不好?

楊衝冷笑起來:“這些年在你家低聲下氣的,我已經受夠了,難不成你還想奴役我的母親?”

等等,等等,講點道理好不好?你們楊家人難道都是黑說成白,白說成黑?她看著自己的丈夫,說不出話來。

楊衝轉過臉不看她,清月從他躲避的眼神裏看出了慌張和厭惡。

電光火石間,她全部明白了,她問:“她是誰?”

“什麼她是誰?”楊衝裝做不懂。

“不要裝了,楊衝,我好歹也念到管理係的碩士,這點花頭看不出來,我枉活二十幾年了。你同我好好說,我們坐下來談,你要是遮遮掩掩,江城就這點大,你怕我打聽不到?鬧得不可開交,你也沒有好處。”

清月心裏發抖,內心像是千百把鈍刀子在割,痛苦到了極點便是麻木,此刻看上去,麵色蒼白的她仍是鎮靜自若。

楊衝驚訝了,他看著妻子,他一直以為這個女人單純好欺,不知世事,想不到竟也長大,一番話說的有棱有角。

他不再避讓,說道:“我是正常男人,我們多久沒有睡在一個房間了?我是有自尊的男人,在你們宋家做小二這麼多年,隻拿年薪,一點點實權都沒有,連老蔡都比我混得開。”想不到,他外遇得振振有詞,有理有據。

清月不睬這些借口,單刀直入問道:“你打算怎樣?”

楊衝不假思索:“她要我回來同你坦白,早早離婚,但是我想到紫英還小,我決定和你先分居。”

宋清月冷笑起來:“難為你還為女兒考慮,真謝謝你,楊先生,我們律師樓見。”奇怪,這話一出口,她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看看楊衝,他也似鬆了一口氣,竟麵帶喜色。

拋妻棄子竟然喜氣洋洋,清月心頭的鈍刀子一刀刀地割得她鮮血長流,她痛得喘不過氣來。

楊衝見她木然坐著,問了一句隻要是人都說不出的話:“怎麼,你還不收拾東西回娘家?”

清月像是被提醒了,也不知哪裏來的神力,猛然起身,進屋收拾起行李,一大包的嬰兒衣物,尿不濕、奶瓶、嬰兒潤膚品??????自己隻是小小的一包。

收拾了兩個小時,她力氣全無,頹然坐在英英的嬰兒床邊,,想到小小紫英還不會喊爸爸便失去了爸爸,她滿腔的怒火又轉為悲傷,淚水洶湧而出。

還好,楊衝沒有推門而入問:“你怎麼還不走?”他在大房間早已鼾聲如雷。

趙阿姨端著一杯熱牛奶走了進來,撩起圍裙擦眼淚:“清月你這孩子,早年多麼一帆風順,怎麼人未到中年,這般不堪?”

原來她聽壁角聽的清清楚楚,清月沒有心思去責怪老人家,隻是一味地流淚。

她抬頭看窗外,清冷的月亮也怕看這人世間的淒楚,掩身鑽進了厚厚的雲層,這又深又冷且苦澀的黑夜叫人怎麼才能熬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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