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已經無心再談下去,她心裏如湯煮,根本沒有心思再去考慮兒女情長,她站起身送客。
紅雲也不再解釋什麼,摁滅煙頭,走出房間,走兩步仰頭對馮洪健說:“馮先生,借兩步說話。”
馮洪健轉頭看一看清月,隻見她低垂麵頰,他輕輕說:“等我一下,我送送卓小姐,你在家小心,任何人敲門除了我,不要開門。”看清月點頭,他這才跟著紅雲匆匆出門。
兩人下樓坐進馮洪健的黑色商務車,紅雲笑了起來:“馮先生不像是開這車的人。”
馮洪健也笑:“原本開梅賽德斯敞篷跑車,為創業抵押出去了。清月不喜歡坐跑車。”
紅雲點頭:“她是個性格四平八穩的人,追求的是安定的生活。”
安定。馮洪健心裏咀嚼這個詞眼。是啊,自己不就是被那安靜如一泉春水,又蘊藉無窮的清月所吸引嗎?他唇角含笑,可是心中有淡淡憂慮:自己是否可以給她這簡單又昂貴的安定生活?
紅雲點燃一支大衛杜夫,斬斷剛剛的話題:“你打算怎麼對付那個潑婦?”
馮洪健笑了:“你呢?”
“找人修理她最親的人。”紅雲吐出一個煙圈,鮮紅的蔻丹輕輕地抖動。
“她最愛的應該是金錢。”馮洪健說。
“好,那就各行其是。”紅雲點頭,推門下車。
一行人匆匆走過來,為首的是一個短發女子,眉目清秀,握著一支話筒,後麵的一個瘦小青年正扛著一隻攝像機跟在後麵。
隻聽得那短發女子報道:“各位觀眾,今天淩晨星河豪庭發生的蹊蹺事件,由熱心市民楊女士舉報,我們已得到線索,其中一位疑犯住在這幢樓。”說著,她用手指一指身後。
馮洪健的熱血全部湧上了臉,他按捺住怒火,雙手握緊方向盤,將真皮套握得深深皺起。
紅雲將煙踩滅在腳底,婀娜地走上前。
已是深夜十一點半,今日雷暴雨,居民已經閉門休息,除了幾個保安跟隨在采訪記者身後,小區內並無行人。
那女記者看見紅雲,立刻迎上去:“小姐,請問你是否看了今天的特別新聞?關於星河豪庭疑犯雌雄大盜的?”
紅雲笑一笑,不說話,那嫵媚的笑容在不甚明亮的路燈下讓所有人都黯然失色。
她走上前對著攝影機,那瘦小攝影師一時羞澀,竟然紅了臉。
女記者嗤笑起來:一定是沒上過電視,想搶一個特寫鏡頭。她得意地轉一轉手中話筒,上麵赫然印著JCTV的字樣,興高采烈地想:自己還是實習記者,便有了單獨跑新聞的機會,真要感謝前輩顧曉君,等自己這次轉正,一定送她一套佰草集。
紅雲笑眯眯問攝影師:“錄製節目呢?”
那笑容燦爛又嬌媚,那攝影師垂下手,拎著攝像機,紅著臉點頭。
紅雲忽然發難,橫起一腳,踢翻攝影機,她穿的是腳尖釘著鐵皮,腳跟釘著鐵釘的特製高跟鞋,那攝影機被踢得暴起,在地上打了幾個轉,她又立刻趕上,用腳跟將攝影機鏡頭踩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