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抬頭:“我??????我還沒有準備好。對不起。”她抱著女兒,轉身匆匆進入小區。
心裏像是有慢火煎熬,腳下也像生了風,直到進家門,保姆趙阿姨接過女兒,她才感覺到雙臂又酸又痛。
她垂頭看女兒,已經這麼沉了,從出生三點八公斤粉紅色的一團肉,到現在的可愛小天使,這期間的年華,到哪裏去了?這中間的苦楚,她又是怎麼熬過來?
洗完澡,感覺全身酸痛,爬上大床,腦子裏卻像是萬馬奔騰,始終停息不下來。這一天,經曆得太多,太多!
那些痛苦的記憶,要怎麼樣才能完全拋到忘川?
搖一搖腦袋,像是要甩掉所有的煩惱,可是這些傷痕就像是熱帶雨林的巨藤,在她心底生長多年,盤根錯節,怎麼摔得掉?
她深深歎一口氣,從床上爬起,打開書櫥,取出一瓶白蘭地,將水晶厚底杯倒滿琥珀色的液體,一仰頭,一口飲盡。
晚風吹開白色窗紗,她垂著頭,趴在桌上,晶瑩的水滴漫出她的眼,順著臉頰,滴落在白色地毯上,瞬間化為烏有。
今夜想借酒消愁的人,不止宋清月一人。
馮洪健像是發著三十八度的高熱,開著車,在大街上馳騁,經曆了一天的狂亂,他仍不知疲倦,宋清月的容貌在他眼前晃動,他內心火熱:這個女人,這個奇特的女人!
他停在酒吧前,迷茫地看著七彩霓虹閃爍。
一個豔麗的女子走過來,整個人伏在他的跑車引擎上,挑逗地問:“多棒的車!帥哥,是載我一程?還是請我喝一杯?”
豔女一身豔紅,身材惹火,從他的角度看過去,胸前波濤洶湧擠壓出一道雪白深深的溝壑,而她,正媚眼如絲地看著他。
不知怎麼,看慣妖豔美女的他竟然覺得輕微的惡心,他在車內搖一搖頭。
豔女失望地拍了拍車身,從胸口取出一張粉紅色小紙片,夾在雨刮器上,轉頭對他飛吻一下。
他低下頭,看見副駕駛室內的海藍襯衫,像是一股清泉流過心間,他將它放在鼻端,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他笑起來:回家吧,馮洪健,你縱橫人間二十六年,今天被一個單親媽媽深深吸引了,此刻一切美女在你眼內都如糞土。
這特立獨行的女子,從不用香水,她的體香卻這樣讓人沉醉。
他握著這柔滑的襯衫,像是撫摸著她瑩白的肌膚,孤獨地入睡。
一個穿著白色絲質大衫的清麗女子從一片霧氣中向他走來,夕陽西下,河畔的金柳染上一道道金邊,柔美得如同待嫁的新娘。
那女子全身也沐浴著金光,雪白端莊的鵝蛋臉上,唇角含著笑,一雙晶瑩的大眼睛裏溫柔無限,輕輕地叫他:“洪健——”然後羞澀低頭,將垂在胸前的黑色長發夾在耳後。
那寬大的袖口隨著她的動作褪到手肘處,露出一段如玉般瑩白的手臂。
他看得心神蕩漾,直著聲音愣愣問道:“你是誰?”
那女子笑而不答,嫋娜地走過來,伸出手挽住他的脖頸,輕啟朱唇,給了他輕柔的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