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放風箏5(1 / 3)

第十章 放風箏5

花香飄過原野

他,如風,弄一個表情冷漠的劍客停足,仰望著長空,“美。”這幾個月來他隻說了這麼一個字,也許他的人生正如手上的臨風劍那樣幹脆,劍一出血便飄——一劍飄香。風吹過,柳絲輕揚,觸摸著他那冷酷的臉。 “咻”劍一出,柳絲紛落。是的,沒有人觸摸到他的身體,接觸到的也隻能用悔恨的淚水和令人可憐的哀聲做劍下祭品。 他站在那裏,紋絲不動,足有一柱香,仍麵無表情,顯然他所注意不在是天空,而是人生,自己的人生。他的人生是血染的黃昏,而黃昏短逝的美卻又顯然更加悲涼,仿佛是黑夜的魔難前奏曲。 如風的食指順著劍滑下,濃紅的血鑽透了出來,仿佛要出來看看黃昏,如它般即將死去的黃昏。他收回劍,任毫無知覺的傷口隨意滴血,歎了口氣,也許佇立於茫茫天地之間,讓人感到涉如沙粒,莫名的無助撕開青春故做堅強的麵具,而又害怕暴露出軟弱的眼神灼烈起來,燃燒害怕的一切。 “喂!”一個快樂的聲闖入空蕩的腦海裏,一隻輕盈的手拍打在堅實而疆硬的臂膀上。 如風回過頭多麼富有生氣的一張臉——她的雙眉是優雅寧謐的彎月,晶瑩的雙眼偷透著暖春的氣息,櫻桃片唇襯出了夕陽的無限嫵媚,飛揚的烏絲飄起了流暢的美韻。他似乎要拔劍,冷冷的表情頓然令甜美的微笑消逝在惶恐中,她也似乎預示到什麼,欲退。 “哦!你流血了。”她拿出一塊手絹,幹淨犀落地包紮著傷口,帶著微笑自言自語著。風看著她那副認真的樣子,不知覺似的伸出右手任她擺布。 “唉,好了!看吧,舒服點兒了吧!”她朝風笑了笑,而風卻麵無表情。看著風一副木頭樣,她撇了撇嘴,“邊謝謝都不說,還裝無辜。唉,我叫飛揚,上官飛揚,你呢?” 如風看著她,從她那天使似的眼神中感到了溫暖,而溫暖相對他卻顯得那麼微渺,他轉身欲走。

“哦!原來你是啞巴呀!是嗎?不說話就是默認。”看著風一言無語,她仿佛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好吧,這位冷酷的啞巴哥哥,我送你個名字吧。你這個人好呆,像根木頭,就叫呆木吧!”她快活地笑著。

如風一驚。“呆木?這家夥找死。”他心裏念著。 “咕嚕咕嚕”饑餓趕走了脾氣。 “嘿嘿,你餓了吧,呆木。怎麼,還裝得那麼冷酷,別餓著肚子還裝酷好不好,你的肚子可要罷工了嘍!”飛揚從背包裏取出肉包,“吃吧,別客氣。” 風欲走,可肚子打“退堂鼓”,風轉回身,拿了個肉包,一口消滅幹淨。飛揚的眼珠差點從眼眶中鑽出來,“豬豬,嘿嘿..”她笑得真不怎麼優雅,否則草叢裏的毛毛蟲怎會捂上耳朵啃草根呢。 “豬?”肉包原來停在喉嚨一下了便溜進胃裏,不過他仍沒開口,隻是做出一個傻乎乎的表情示意豬與他根本掛不上勾。 “豬豬,你一定還想吃吧。”她誤解風的意思,又很大方地拿出五個肉包,看來真是把他當豬了。 “前方。” “前方?”飛揚順著前方望去,“哇哦!好陰森的山呐!” “山下的廟過夜。” “過夜?廟?哦。”飛揚猶豫了下,不過還是跟著他,“你叫什麼?” “如風。” “如風,如風一般瀟灑。” “不,如風一般匆逝。”風竟與她應起話來,語調也趨於平和,看來肉包真是有魅力呀。“咕嚕”風的肚子又在造反了,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按著肚子。 “好悲哀的人生呀,肚子都餓扁了還裝若無其事。你,幾天沒進食啦?”從她的眼神中可以體會到一絲關切。 “七天。”風說得很自然。 “七天?”飛揚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走吧,寺廟就在眼前。”風加快了速度。 “這像是七天沒吃飯的人嗎?”她轉了圈眼珠,跟了上去。 寺廟,一間隻待五十隻螞蟻將它推倒的地步了。飛揚看得全身走雞皮咯噠,裏麵黑得一片,靜得可怕。風大步邁進,飛揚緊抓住他的手,偎縮在他背後。 “哇!鬼呀!”飛揚本能得貼在風背上。 “鬼呀!”幾乎同時聲起。 “咻”風引火石一劃,頓然光明,一隻黑不溜愀的緊緊抓著飛揚的小腿,那人頭發蓬亂,全身顫抖,頭冒冷汗,不停搖著頭。 “放手呀!”飛揚明白了,原來她把他當成鬼,他也把她當成鬼。 “鬼見鬼。”風歎了口氣,“還不下來,我的腰閃了。” “呀,對不起!”那人忙鬆開手,“我以為你是鬼。” 聽了這話,飛揚也不知如何作答,便環顧了周圍,“真是天堂哪!”

“喜歡的話可能多住幾天,我不介意的。” “哦,那還是算了吧。”飛揚很尷尬地點了個頭,“對了,可不可以讓我一展廚藝呀?” “哦,鹽裏有沙子,鍋破了個小洞,油還有三滴,哦,對了,你給明天省一滴,不過沒關係啦,你隨便發揮吧!” “這還有發揮的空間麼?嘿嘿,幸好我帶來了材料——麵。”飛揚開始忙碌起來,而風走到他跟前,“這廟怎麼成這樣?” “不瞞你說,我也是一個月前從趙國逃難於此的,一來這便如此慘淡。” “趙國?” “趙國,趙國亡矣!”那人歎著氣。 “那朝風?”風的臉色突然變了。 “朝風,朝風,如今哪有風,他早已死在秦軍萬箭之下了!” “朝風,我日夜奔程,終就晚了一步。”風埋著頭。 “你莫非是如風,一劍飄香?”那人興奮起來,風微微點了個頭。 “這裏有封信。”他遞過信,“朝夫人托信於我,便讓我守在這等你。” “她人呢?” “走了,去了個沒有血的地方。她走之前隻留下兩個字——報仇。” 風突然覺得頭暈,張開信:強秦殘趙,願伊刺秦。風扶著門,望著明天——師兄。 “如今要養好身子,等待時機。” 風默然無語,徑直走了出去。 “喂!開飯了!咦?呆木呢?”她端著麵。 “人家正在發愁著呢。”那人歎著氣。 “發愁?這木頭也發愁?”她往門外看了一下。 “也許,性命難保啊!” “看你,連口水都流了出來啦。”飛揚遞給他麵,心中猛得一絲痛楚磨除了臉上的微笑。看著門外風的背影眼中莫名閃出一絲淚光。他是一個孤獨的勇士,在霜飛雪舞的歲月裏挺起了胸膛,扛起了天下蒼生賦予的重壓。她似乎想安慰幾句,但又能怎麼樣?於是,她用彎曲的食指輕拭淚滴,吸了一大口氣,一蹦一跳到他跟前“嘿,呆木,想什麼呢?雖然小女子不知何為大事,但我知道一定要先填飽肚子才能做事。明天的事留到明天再做,別愁眉不展的,今天,讓我們享受生活吧!來吧!”她推著他進來。 “嘿嘿,本姑娘的手藝如何?”見那人狼吞虎咽,飛揚自覺得偉大。 “哦!”他擦了下嘴,“這是半月來最能吃的啦。” “呆木,哦不,風,來嚐一嚐吧。”飛揚又端來一碗麵。 或許是因為飛揚吧,如風似乎忘記了仇恨,念起了肚子,他接過麵,夾了一串,放在嘴裏,合上,轉身——

“怎麼,吃麵也裝酷呀!”看著他的表情不太自然,飛揚便自嚐一口,“哇!把鹽當糖

了!” “嗯,味道很自然。”風邊吃邊說。 “唉呀大哥,那你說什麼半月來..”飛揚走到那個跟前,“真不知你都吃了什麼?” “確實,這已挺好的了。能吃到麵已是不易之事,想想看還有多少人挨餓呢?這半月來我都是啃樹皮,吃草根,唯一頓昏的,便是翻身壓扁十七隻野廟螞蟻探險隊。”那人哀歎之餘又送了一大口。 飛揚聽此無語,氣氛忽然又變得沉悶。月光灑在微微抖動的樹梢間,在睡去的塵埃石板上舞動出參差斑痕,晚風絲絲,涼去了烈日的燥熱,清蟬續續困乏了奔波而勞的人。三人不安寧地靜靜睡去了。 “新的一天,新的開始!好睛朗的天呀!”飛揚伸著懶腰,“風呢?” “哦,他走了。” “走了?什麼時候?” “一個時辰吧。” “呀,這呆木!”她一邊應一邊跑,恰巧與此時進來的風相撞。不用懷疑,倒的當然是飛揚了,她抬頭一看,原來是風,帶著興奮責備的吻,“你怎麼不說一聲就走了?” 風提著兩隻兔子,“還你的麵和肉包,你不必跟著我了。” “對呀!姑娘,跟著他你的處境也將十分危險,風去的是趙國,趙國可是烽火之地。”那人抓著她的衣袖。 “生是趙國人,死是趙國鬼。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何況,邯鄣城內還有我的姐姐呢!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飛揚深情地看著風。 “風大俠,那就帶著她吧,她一個弱女子,路上,遇上壞人怎麼辦?何況城已破,國已滅,刺秦隻待時機。” “邯鄣城。”風念著。 “你答應了?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太好了!”飛揚看著麵無表情的風,心裏麵興奮極了,“有保鏢了啦。”顯然帶著她是個累贅,而風卻似乎體味著她的笑聲,天使般的微笑。唉,這個“樂天派”。 “對了,風,這兩隻兔子好可愛呀!可不可以?” “不,絕對不行!它們的犧牲是值得的,並且它們會為自己的犧牲而感到莫大的榮光!”那人早已對野兔下涎掛千尺了。 風聽了一驚,“有沒有搞錯,我追它們可費了不少功夫。”他心裏念著,忽然肚子“咕嚕”作響,沒辦法也隻能鬆開手。那兩隻兔子也不感飛揚的救命之恩了,立馬“比腿私奔”了。 “哦,你餓了吧。”飛揚看出了風的窘困,“不過別擔心,我的包裏還有麵。” 風一聽,雖然麵無表情,可內心那個“恐怖”呀! “還吃呀!我覺得早餐啃草根比較有營養。”那個忙起來,跑到外麵拔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