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夏,西京市城郊,一座不起眼的寫字樓中——

“鈴……鈴……”

櫃台上八百年沒響過的無繩電話像剃頭的電推子一樣嗡嗡的跳起來,在桌麵上做著摩擦運動,同時響起的,還有八百年前就該淘汰的鈴聲。鈴聲震得牆皮簌簌的往下掉,震得門口的招牌直晃悠。招牌上那幾個字也跟著晃悠,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幾個大字——穿越辦事處!

屋內圍在一起正吃著涮羊肉的四個年齡不一的女人彼此對方了一眼,十分有默契的——置之不理。

“鈴……鈴……”

電話鈴就像催命似的響個不停,一點都沒有停止的打算。

“太陽他母後一下一下又一下的,是不是你們幾個誰的客戶沒處理幹淨啊?”四人中終於站起一位身材高挑的女郎,惹火的身材,隻穿著一件低胸吊帶,下身的牛仔短褲更是布少的可憐,剛剛能包裹住她那圓潤挺翹的臀部。隻見她不耐煩的伸手將垂到胸前的波浪卷發撥弄到身後,滿臉怒容,嘴裏爆著粗口,扭動著盈盈可握的小蠻腰,快速晃倒電話旁,伸手撈起電話,不等對方開口,率先開口怒吼道:“叫魂啊?投胎找孟婆,趕死去跳樓!”

說罷,啪嗒一聲摔了電話,仿佛覺得不過癮一番,又上前幹脆將電話線拔了下去。

倘若這一幕放在大街上,那絕對是個惹人注目的茬兒,拍成電影那就叫“我的大佬是女人”。可這活生生的發生在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寫字樓裏,奇怪的是,其餘那三個女人似乎已經習慣或者說已經適應了這位火爆的大姐的作風,竟然沒一個人停下吃喝的動作。眾人中,唯有一個看起來像長不大的蘿莉似的小姑娘開口喊了一聲:“蓴姐,你的金針蘑好了!”

純潔?她哪兒純潔了?不過聽到這聲,被叫做蓴姐的女郎卻迅速的跑了回去,一邊跑還一邊威脅著叫道:“都給我留下,誰敢吃我的金針蘑,老娘晚上就把她丟男子監獄去。”

其餘三人默不作聲,原本夾了一口金針蘑的金妍珠趁著李蓴還沒回來的空檔連忙又扔了回去。

很快,屋子裏隻能聽到吃東西的聲音。

一陣刺耳的鈴聲響起,李蓴不滿的蹙緊了眉頭,盯著楊苗苗的口袋。楊苗苗連忙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看著上邊的來電顯示楞了一下。

“是老板……”她小聲的說著。

李蓴撇了撇嘴,嗤了一聲;金妍珠放下手中的碗筷,饒有興趣的盯著楊苗苗起身離開座位,小步跑到門口去接電話;謝琪卻趁李蓴不備的時候偷偷從火鍋裏夾了一筷子金針蘑,迅速的放進嘴裏,隨即就被燙的呲牙咧嘴的,不停的翻著白眼。

楊苗苗還沒等跑到門口,又舉著電話跑了回來,小聲的說道:“蓴姐,老板找你。”

李蓴抽了張紙巾擦擦手,根本不管楊苗苗就這麼在她眼前舉著電話,一直到她認為可以了,才緩緩的從楊苗苗手裏接過小巧的電話,放到耳邊,沒好聲的說道:“喂,我李蓴,你幹嘛呀?有事兒找我不會打我電話嗎?”

其餘三個人深知李蓴的性子,對於她膽敢和老板對著幹也都不足為奇了。

李蓴,現年二十六歲,獨身一人,至今沒男朋友。因為家裏三代男女老少都是出來混的,她爸爸可是整個西京市最牛逼的黑道大哥,一般的男人她看不上,她看上的男人一般很難有勇氣接近她。所以雖然李蓴的爸爸幾乎控製了整個西京市,不過卻不希望李蓴像他一樣脾氣暴躁,因此利用關係安排她到這間不起眼的穿越辦事處來工作,想讓她能夠修身養性一下。

電話那邊的人一點都沒動氣,沉默了一下才緩緩說道:“剛剛打服務電話,你說要掐爆我奶|子的,我怎麼敢直接打你的電話?”

聲音慢條斯理,好像李蓴罵的根本就不是他,他在看熱鬧一樣。

李蓴呸的一聲吐出嘴裏的生菜葉,絲毫不以為意的說道:“原來剛才是你呀,我還以為誰呢!什麼事兒啊?”一副什麼事兒都沒有的神情,大有你能奈我何的樣子!

那人也不生氣,說道:“告訴他們別可哪走,等下我就過去。”

說完,不等李蓴咒罵出聲,趕緊率先掛斷了電話。

“靠!”李蓴衝著電話豎了個中指,揚手就要扔!

“蓴姐……別扔啊!我就那麼一部手機呀!”楊苗苗嚇得麵無血色。這部手機可是省吃儉用才買的,留著和家裏人聯係的,可千萬不能摔啊!

楊苗苗,十九歲,在西京市上大學,因為家境貧寒,不得不找了這份兼職,算得上是半工半讀吧,不過好在她的學業不是很忙,穿越辦事處其餘三個人對她也是照顧有加,除了讓她整理一下客戶資料以外,很少讓她幹別的。

金妍珠將東西收拾收拾,緩緩的開口問道:“怎麼了?他又惹你了?”

李蓴歎了口氣,把手機還給楊苗苗,說道:“沒事去換個電話吧。都什麼年代了?你還用藍屏的手機?”頓了頓,她才顧得上回答金妍珠的問題:“老吳說讓咱們都別走,等會兒他要過來。誰知道又要幹什麼!反正不是給錢就是了。”

金妍珠挑了挑秀眉,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問李蓴:“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來啊?我答應了我姐下午去幼兒園幫她接囡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