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嫁禍(1 / 3)

洗菜前不洗手的女人很多,花木蘭算其中一個;飯後刷碗的男人很少,西門吹牛是個例外。有人說,花木蘭嫁了個實在的丈夫;有人說,西門吹牛娶了位厲害的夫人。旁人口中的讚許,不過是英雄變成了少婦,屠夫變成了財主。隻有床頭那柄殘破的長劍,和床腳那把鏽跡的短刀,尚能證明:花木蘭曾在北疆的戰場殺過人,西門吹牛曾在西街的肉市宰過豬。

十七年前,花木蘭還是個十七歲的姑娘。就像所有十七歲的少女那樣,花木蘭的心中有著許多青春的不安與煩惱,而讓她最為煩惱的,便是那一道道急促的征召令。花木蘭不忍心年邁的父親遠赴疆場,她決定代替父親去參軍。

花木蘭想方設法說服了父母,使得他們同意了自己的請求。但是征兵的官員並不接受花木蘭,她的心情為此而更加煩惱。同花木蘭一樣有煩惱的人還很多,城東的西門吹牛也很無奈。西門吹牛的父親和兄長在對夏的戰爭中相繼死去,現在家中就剩下他和母親兩人,他這次也被征召了,他母親傷心不已。

當花木蘭要替父去從軍的消息傳到了西門吹牛的耳朵裏,西門吹牛便心生一計,他跟母親商量著,使些錢財給征兵的長官說情,再向花家提親,兩個家庭便可算作一家人,隻出一個人即可。這樣,同時可以滿足了兩家人的願望。征兵的官員收了好處,便同意了。於是,花木蘭代替父親和“未婚夫”出征柔然。

花家用西門家給的彩禮錢,為花木蘭打造了一副鎧甲、一把長劍,還買了一匹好馬。對於將要出征北疆的花木蘭,她父母並不想告訴她婚喲的事情,畢竟戰場太無情,多數人有去無回,他們不願自己的女兒帶著過多的遺憾離去。

出發前的一個月,是集訓的時間。花木蘭每天帶著長劍、騎上駿馬去城東的練兵場操練。那裏聚集著很多十七八歲的少年,他們同花木蘭一樣的青澀和稚嫩。在這群人中,花木蘭認識了一個叫楚夕予的少年,他們一起騎馬、練劍,很快便產生了懵懵懂懂的感情。

花木蘭初次嚐到情的滋味、愛的甜頭,有些把控不住自己情感,她告訴了楚夕予自己真實的身份。他們在短暫的羞澀與尷尬之後,竟然擦出了激情的火花。每天早上,他們等著彼此一起去校場;每天傍晚,他們一道牽著馬,漫遊在黃昏下的小河邊,時而嬉戲、時而打鬧,直到夜幕。

出征的日子到了,全城的人都競相為遠征的隊伍送行,人們的眼裏充滿了別離的淚水,尤其是花木蘭的母親,把眼淚都流幹了。花木蘭跳下馬,跪地朝父母拜了三拜,再同年幼的弟弟和妹妹擁抱告別。西門吹牛也來到了人群中,或許是來看一眼自己的“未婚妻”長啥樣,當他看到花木蘭那被曬得黝黑的臉時,心中或許難免有些失望,所以他並沒怎麼留意花木蘭幾眼就離開了。

花木蘭在隊伍中找到了楚夕予,兩人騎馬並排而行,心中有好些話要說,卻都默默地保留在了心裏,就這樣,他們已然感到了幸福。除了幸福以外,花木蘭還有些心憂,在這麼龐大的隊伍中,或許,隻有花木蘭一個女人,除了楚夕予以外,其它人都不知道她真實身份。為此,她總擔心生活上的各種不方便。

行軍的路上,花木蘭了解到:為了防止有人當逃兵,行軍途中不得有人離開,一切需求都得到了紮營住下後才行;到了營地,一切行動得逐個請示,被允許後方可,就連去方便也是逐個進行。大家睡在一個營帳裏,一律不得卸掉鎧甲的,這是為了防備敵人偷襲,便於即時應戰。更因為花木蘭的裝備比別人要好,待遇也同他人不一般。於是,花木蘭所擔心的問題消除了。

就這樣,在楚夕予的陪伴中,花木蘭第一次走到了黃河岸邊,當她望著那滔滔的河水,頓時感到熱血沸騰。渡過黃河後,北行的隊伍更加龐大了,各地趕來的軍隊在黃河北岸紮下大營。還好,花木蘭依舊和楚夕予在一起。不幸的是,麵對嚴寒的北疆氣候,南方的少年們多少有些扛不住。在行軍的途中,花木蘭一次臉都沒洗過,一次衣服也沒換過,更別提洗澡什麼的了,全身上下極其不自然,她才體驗到了軍營的艱辛。

駐紮的第二天一大早,大營裏的鼓聲振醒了花木蘭,她有些不祥的預感。校場上押著十幾個俘虜,是給新兵練膽用的,新兵以二對一的方式同俘虜搏鬥,必須殺死俘虜,不然會受罰。第一次麵對如此場景,花木蘭有些膽怯。當輪到花木蘭和楚夕予上場的時候,花木蘭幾乎崩潰了,以致於楚夕予差點被殺掉,還好左庶長即時拔刀斬殺了俘虜。花木蘭和楚夕予一道受罰,連站三天哨崗。

從那以後,花木蘭下定決心苦練功夫,楚夕予滿足了她的要求,稍有空閑,他們便一起對戰,各自的戰鬥能力一天天得到提升。

經過兩個月的行軍,隊伍到達了北疆的東大營,直接麵對柔然的主力軍隊。北疆的生活條件更加苦寒,士兵們的頭上長出了虱子,滿手的凍瘡,滿臉的脫皮,苦不堪言。

在東大營生活了一段時間的南方新兵,基本習慣了北方的艱苦條件。但他們麵臨著更加艱巨的任務,首先是長達半年的練兵,騎馬、射箭、劍術相繼展開。這些對於花木蘭和楚夕予來說還好,畢竟他們一直在苦練,這樣的生活已將花木蘭磨得不成女人樣。

往後的日子裏,花木蘭和楚夕予在軍隊比拚中獲得了好的成績,各自當上了左右縱隊長,他們因此有了私人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