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一出,整個後宮乃至朝堂之上一片嘩然。莫說一個小小的宮婢,就算是出身於達官顯貴,名門望族之家的女子,無一不是通過三年一次的選秀,再經層層篩選,方能在這後宮之中擁有一席之地。然後品行端莊,為帝王所喜愛的女子再一級一級的往上加封。盡管眾人對冊封一事皆有著諸多不滿與怨言,但因南宮奕做事向來果斷專決,從來無人能揣測出他的心意,所以一時隻得將這不滿小心翼翼得收在心裏。
南宮奕病情反複不定,所以冊封一事也是草草舉辦,私下裏不免又有眼紅者抱著看笑話的態度爭相傳論著此事。說是王上根本從未對她動過心,隻不過是憑著一張與已故亡後相似的樣貌才冊封的。千尋對此,卻始終一笑置之。然而,她卻非常在乎一個人對她的看法,那個人便是上官龍嘯的妹妹——上官寶兒。
一陣敲門聲後,錫蕪出來開門,見是她立刻毫不留情得重又把門插了起來,硬是不放她進來。千尋在門外拍了半晌,喊得嗓子也快冒煙了,仍是沒有一個人肯再搭理她。千尋知道寶兒現在心裏肯定難過極了,她隻想過來安慰安慰她,並沒有其他意思。正當她想要放棄,轉身欲走的時候,“咯吱”一聲,身後的宮門被人緩緩拉開了。
千尋倏得轉過身,一眼便瞧見了立在門扇後的羸弱女子。她的眼圈微紅,看樣子是剛哭過, 唇瓣有些幹裂,顯出一抹蒼白之態。看到這樣的寶兒,千尋心疼極了,幾步走到她眼前,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見寶兒已轉身往裏走去。
“我……”一路上想了許多要對寶兒所說的話,可是到了真要說的時候,她又不知該從何說起了。若要得寶兒的諒解,她就必須得和盤拖出自己隱瞞身份以及南宮奕裝病等事。否則任憑她如何巧舌如簧,也無法自圓其說。
“娘娘,有些事我隻能單獨和你一個人說,可以嗎?”千尋看了看一旁站著的錫蘭和錫蕪,有些為難地說。
寶兒坐在凳子上,喃喃道:“你們都下去吧。”
錫蘭錫蕪同時出聲道:“娘娘……”
寶兒不再說話,隻是肅著臉,許是從未見過寶兒這般嚴肅的樣子,兩人隻好默默地退了出去。
千尋看了沉思中的寶兒一眼,緩緩道:“我就是司馬千尋。”
寶兒淡淡一笑,並未表露出十分驚訝的神情,隻道:“其實我早就知道是你了,隻是一直不願承認罷了。”
千尋再看寶兒之時,她的眼中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傷感,半晌她幽幽歎道:“我知道他從來不曾喜歡過我,那個孩子也隻不過是他用來鞏固江山的一枚棋子,他心中真正愛的自始至終就隻有你一人。”
聽她這樣一說,千尋心中陣陣心酸,這不是南宮奕的錯,更不是她的錯。他有他的使命,維係整個黎國基業的使命。而她有她的責任,保住整個家族地位與榮耀的責任,盡管這些並不是她所能承擔的了的。但是她卻悲哀的愛上了一個注定不屬於她的男人,到頭來受傷的還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