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正亮,廣場中柔風吹得人懶洋洋的,可此刻眾人的心情卻格外緊張,尤其是明月和冷沐,猶如走在鋼絲繩上,鬆也不對,緊也不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嚇得明悠掉下來。
經過橫木去往對岸,本就驚險,然而,怕啥來啥。
隻聽一聲脆響,隻見明悠踩到的地方,爛木渣亂飛,他的腳似乎滑了一下,險險的往下掉,這一刻嚇得眾人都大喊出聲。
“哥……”
“主子……”
若不是被司宇浩拉著,想來他們早已衝了過去。
“你冷靜點!”
明月淚眼模糊的說道:“那是我哥,不是你哥,你當然不緊張了。”說著一邊抗議。
“他沒事,你看清楚再說好不好?”司宇浩沒好氣的說道。
明月一急,向前望去,隻見明悠已經重新找尋下一個落腳點,她趕忙擦了擦眼淚,對司宇浩嘿嘿的一笑,又睜大眼睛望著,生怕一眨眼明悠就消失了。
凜冽的風吹過,將明悠的白衣襯得如同天人,他再一次輕點腳尖,直直的向前掠去,沒有一絲停頓,還好這一次沒事,眾人都放下心來,因為走到那裏,不用再換步子了。
突然一聲驚呼傳來,眾人循聲望去,隻見明悠正掛在半空中,人再差幾步便到對岸了,不知出了什麼變故。
而他的手上正纏著腰帶,人掛在對岸的牆上,可惜沒有借力的地方,一時間上不去。
“哥,小心啊……”明月驚呼,因為明悠試了幾次,都沒有上去,眼看著那根腰帶甩來甩去,她很擔心。
“主子,別動,我來救你!”冷沐冷冷的掃視了一圈眾人,冷哼一聲,大喊道。
“別過來。”明悠大喊,以冷沐的輕功根本不足已躍過來。
“可是……”
“你留下來,我去。”一隻手突然搭在他的肩膀,冷沐回頭,夜軒正眯著眼看向前方。
“不可以,你重傷未愈……”
“放心吧……”夜軒說完人已如長劍般射向前方,根本沒有給其他人勸阻的機會。
要說,這裏誰最擔心他,那莫過於明悠了,可是明悠如今身在對岸,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夜軒,你……”明悠氣得眼中冒火,他知道他為何衝過來。
夜軒看都沒看他一眼,輕身而起,第二腳很快踏下。
哢嚓!
一聲脆響,又一截朽木掉下黑冥河,中間一下子少了很多,而兩邊也開始承受不了重量,也跟著往下掉,一時間紛紛繞繞,一節節如同下餃子般撲通撲通的往下落,驚得眾人的心也跟著撲撲亂跳。
明月連喊都不敢喊了,生怕自己的聲音把明悠腰帶所纏著的那段木頭給驚得掉下去。
她隻是捂著嘴巴緊張的看著。
蕭然他們也很緊張,星眸則看得眼放異彩,往林靜這邊靠了靠,說道:“你就不擔心他嗎?好像兩個都是小情人哦!”
林靜白了他一眼,“他們不會有事的。”
星眸淡淡的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隻是在星眸看不到的地方,林靜的左手深深的掐進了自己的手掌,她隻能用這種方式讓自己冷靜,才不至於全身發抖。
如果明悠去冒險她還能接受,最多就是擔心罷了,但夜軒的突然行動,則讓她有些無所適從,恨不得代他去。
她知道夜軒過去的一方麵原因是明悠的身份,而另一個,則是看她……
三哥,你這是何苦呢?
林靜緊閉著雙眼,不敢去看那驚險的一幕幕。
隨著一聲驚呼傳來,林靜睜開眼睛,入目的兩個男子平安到達的場麵。
沒有人知道這幾秒鍾她的想法,如果夜軒出了事,那此地便是她的葬身之地。
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他的存在對於她的意義。
她沒有那麼偉大,夜軒活著她就有向前的動力,就有活著的意義,如若夜軒不在這個世上,她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是什麼,這個世界對她是如此的陌生,所有的人和事在這一刻都顯得那麼的假又那麼的遠。
遠到她就算與他們再共處十年,甚至百年也找不到那種安心。
她這一生,隻在意一個人……
“靜兒,快點過來!”
林靜抬頭四顧,就在她發呆的時候,軟橋已經搭好,所有的人都已過去,廣場上的風突然變得大了起來,吹起她的青絲,遮住她的眼眸,在這一刻,她覺得好冷。
一切就如她所想那般,全世界隻剩下她一人,更何況這裏還不是屬於她的世界。
星眸皺眉,剛才沒注意,誰想留在最後的卻是林靜,此刻見她失神,有些淡淡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