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東夜後,我便讓玉兒帶著明悠去了西明,我騙了他,說明悠是他的兒子,我想他是知道的,但卻一直對他極好,待他如親子般。”
“直到現在,我想明悠也不知道自己的父皇不是西皇。”
“我和他相處了一段時間,不知為何,我的心軟了,不想害他,所以明悠的生活一直很平靜,我希望他可以一直幸福下去。”
安柔月轉身看著夜軒,“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我的錯,是命運的錯。是它把林靜帶到了你們之間。”
“隻是沒想到,這一切都是誤會。真是太可笑了,我這二十年竟然都活在一個笑話當中嗎?”
安柔月的話,讓人起了一絲同情之心,隻是她那份恨意卻也讓人害怕。
“月兒,你對我無論怎樣,我都不會怪你,這你是知道的。可你怎麼能如此對待你的親生兒子呢?”
夜軒恨自己的父皇,毀了自己的臉,為了尋找自己的母後,不惜以另一個身份隱在江湖中,卻不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母後刻意安排的。
為了報答自己養母的養育之恩,盡管敵對,卻選擇遠走他鄉,若不是林靜的出現,他可能會選擇一直躲下去。
為了不讓自己的皇兄為難,他舍去了所有的榮耀,隻帶了一個不諳世事的夜彥,行走江湖。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安柔月抱著自己的手臂蹲在地上,不知是想安慰誰,因為那個本該接受她安慰的人卻麵無表情。
一場別開生麵的故事就這樣呈現在了他們的麵前,眾人散去了,隻有安柔月陪在先皇的身邊。
“月兒,你當初有沒有一刻想和我在一起?”月上初梢,先皇過了睡意,問道。
“有,當然有,和你在一起的每天我都隻想過好那時的日子,隻是沒想到,因為一個誤會,我們分開了這麼多年,再見時已是如今這般模樣。”
安柔月靜靜的倚在他的床邊,聲音平和,聽不出來任何情緒。
“那就好,那就好!”他伸出顫巍巍的手,撫了撫她的頭發,心底卻一片安寧。
“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不好說?”
安柔月暗道,不愧是曾經最了解她的人,什麼都瞞不過他。
“軒兒的事情,我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
“還有什麼事情嗎?”
“是關於那個叫林靜的姑娘嗎?”
安柔月點了點頭,“是啊,她隻能嫁給明悠,可是軒兒似乎很死心眼,我擔心他會……”
“放心吧,時間會衝淡一切的,依如你對我的恨,我對你的迷戀。”先皇看著安柔月感歎,“月兒,好想再看你為我跳一次舞,真的很美很美!”
“皇上,我們都老了。”安柔月望著窗外,不知在看向何處。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過了半晌,先皇似乎從睡夢中醒來,道:“月兒,如果我去了,你就去找他吧!這麼多年了,他,一直在等你!”
沒有人回答,也不知道安柔月聽到了沒有,寂靜的夜不知容下了多少愁。
“哥,別喝了。”夜天華攔住夜天啟往嘴裏一直灌的酒杯。
夜天啟甩開他的手,“你不要管我,讓我喝。”
“哥,求求你了,別再喝了好嗎?”夜天華蹲下身子,宮燈映出他嫵媚多情的身姿,一雙深情如水的眼眸裏蘊著濃濃的擔憂。
自從回到宮裏,夜天啟將自己關在屋裏,直到宮人不放心去請夜天華來,他才開始說話。
“天華,你說我是不是一個傻子?”
“哥……”
夜天啟甩開夜天華的手,一口灌了下去,酒不停的往下流,再也沒有往日儒雅或者威嚴的形象。
“我就是一個傻子,大傻子……”杯子碎了一地,夜天華扶住搖搖晃晃的夜天啟,說道:“哥,別再說了好嗎?”
憑誰聽到今天的事情,也會受到很大的衝擊,更何況夜天啟參與其中,那麼多的事情,他都以為是為了東夜,一切揭開後才發現,這不過是一場誤會。
而他,卻差點害死了他的皇弟。
想報恩卻投錯了路,想保國卻害錯了人,他的人生真的是一場笑話。
“天華,真的是我的錯,我真的錯了,對嗎?”
“你說的對,我不該管那些事的,他隻是我們的皇弟,都怪我,都怪我……”他突然回頭抓住夜天華的肩膀,不停的搖晃。
眼裏有瘋狂、有絕望,“天華,我再也沒臉見他了,再也沒有了……”
夜天華從來沒有想過,會見到夜天啟哭,就連他母後去世的時候,他都不曾哭過,怎麼會?
“咚咚咚……”一室混亂的悲傷被敲門聲打斷,夜天啟始終坐在地上沒有半點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