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過去多久,有些事留在心裏,從未褪色。
如果現在會死,林靜沒有什麼舍不得的,她隻有一些遺憾,她躲了兩年,如果可以,也許她會選擇好好過,慢慢來。淡忘一切而非把一切都藏在心底,那午夜夢回時,誰的枕邊流下誰的淚水。
“我最喜歡別人帶著遺憾去死,既然這樣,那姐姐就好心送你一程了。”薛紅衣的心理變態已經很嚴重了。林靜的話她聽到了,但在她的耳朵裏卻是另一個意思。
淩大見薛紅衣的手揚起,他拚了命的向前爬來,卻被麵具男踩著一雙手,他從沒有一刻這麼恨過一個人,他發誓,隻要他能活下來,一定要讓這兩個人生不如死。
可他要的是現在,他隻想救下林靜,那是他當作妹妹的女子,那麼脆弱卻假裝堅強的女子。
“不要啊,不要啊,求求你,放過小姐吧,求求你了!”淩大隻能重複這句話。
“求我?還記得我當初說的話嗎?管好你家主子,不要多事,這是她自作自受。”薛紅衣說完這句話,手掌便向著林靜的頭上按來。
當初淩大跟蹤黑哥回去時,遇到幾個人,曾言讓他不要多管閑事,可是林靜沒聽,淩大現在後悔讓林靜出來了,如果一直呆在百花穀便不會出事了。
“啊啊啊啊啊……”淩大以頭撞地,掙紮不動,頭上滿是鮮血,嘴裏一直念著小姐。
嗖,聲音還在遠處,一把劍破窗而入直指薛紅衣的額頭,這一刻薛紅衣感覺到了死神的到來,也顧不上林靜,向後翻轉了幾下,才堪堪避過那把劍,就那樣,還被削去了一縷烏發。
場麵瞬間變化,淩大也趁麵具男發愣之際,衝到林靜的麵前,趕忙扶起她。
“你是誰?”薛紅衣問道,來人氣場太大了,武功也高,如果是和她作對的,那就有些不妙了。
林靜剛才也被勁氣所傷,此刻才緩過來,抬頭看向那人時,卻笑了。
“你來了!”來人帶著半邊冰冷的麵具,一身簡單的黑衣,卻穿出了華貴的氣質,冷峻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幾縷發絲擋住了另外半邊臉,讓人看不清他的長相,可林靜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我來了!”沒有多餘的話語,隻一句你來了,我來了,像及了認識很多年的好朋友,充斥著溫暖的氣息。
薛紅衣見來人和林靜認識,聲音更加冷了,此刻麵具男也站到了她的身邊。
“你到底是什麼人?敢壞我的好事?”
黑衣女子這才抬頭看她,那眼裏的冰冷像看死人一樣的,薛紅衣都有些不安。
“你想殺她?”
“沒錯,我家主子已經警告過她了,是她自己不聽勸,能怪得了……”麵具男話還未說完,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黑衣男子的劍尖上緩緩的淌下一滴血。
薛紅衣艱難的咽了咽口水,黑衣男子卻不再看她,像趕蒼蠅似的擺了擺手道:“滾吧,來日靜兒會自己找你報仇。”
說完黑衣男子看了一眼淩大,淩大趕忙鬆開林靜向後退了幾步,黑衣男子蹲下身子,抱起她,從身後扯下披風蓋在她的身上,遮住了那一張小臉,也遮住了那一身傷痕。
林靜躺在這個懷裏,沉沉的睡了過去。
薛紅衣就這樣看著那個男子從她麵前走過,沒有絲毫防備,對她視而不見,但她明白,隻要敢動,會立刻死在這裏。
不行,江湖上何時出現了如此人物,她要盡快稟告上去。
林靜醒來的時候,神情有些恍惚,等看清楚來人時,她笑了。
笑得有些不好意思,笑得有些開心,有些像孩子。
“怎麼了?傻了?”黑衣男子端來一碗湯坐到床邊上。
“沒有,我隻是沒想到又是你救了我,為什麼每次都是你來救我?”林靜搖了搖頭,整個人都縮在被子裏坐著,隻留出一顆小腦袋。有些想哭,有些想笑,她也不明白現在是什麼心情。
黑衣男子依如沒看見林靜的多愁善感,端起碗來,舀了一勺湯送到林靜的嘴邊。
林靜抬頭看他,他也對看著她。
林靜最後敗了下來,認命的喝了一口,才道:“莫公子,你怎麼會在這裏?”
“叫我什麼?”他依然酷酷的開口,語氣很是平淡,但林靜知道他生氣了。趕忙改口。
“雲宵,嘻嘻!”她有些尷尬的吐了吐舌。
“別笑了,張嘴。”
“哦!”林靜乖乖的把那一碗湯藥喝完,莫雲宵才放下空碗,對於林靜的問題,他給了兩個字。
路過。
林靜當時就要瘋了,這家夥當她是傻的嗎?每次都路過,那次被隱情門的女子抓住,差點死掉,是他救了她,還不讓任何人知道,這一次又是他救了她,同樣的理由說了兩次,每次都是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