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輿停下,一笑太監大受將白勁飛扶了下來,白勁飛麵若桃李,滿眼笑意,揮了揮手,命一眾抬進退下。
緩了一刻,才伸手將我扶起,陪笑道,“姐姐,這般可使不得。”
我恭恭敬敬起身,推開他的手,“這兒是皇宮,奴才給主子行禮,這是宮中的規矩,萬萬不可不遵從。”
他輕咳一聲,板起臉來,假裝正經道,“嗯,起身吧。”隨即轉了笑容,推著我進了屋內。
古麗不知何時也跟了進來,她端了茶水進來,時不時地嫵媚一笑,朝白勁飛拋了個媚眼,嬌俏極了。
白勁飛倒也鎮定自若,麵對鼓勵的勾引,目光不閃不躲,常常淡淡一笑,嘴角揚起,眼中散發出吃人般的光芒、
我用手帕擦了擦茶碗杯底留下的水漬,端在手裏,獨自喝著茶水,既然這二人要在我眼前上演這般肉麻的戲碼,未免尷尬,隻好假裝看不到。
白勁飛移了目光,落在我身上,取出書信,信封還未拆開,想來他並未看過其中的內容,“姐姐,你叫我來何事?”
“昨夜,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了嗎,今日,我便要歸去了。”我用茶碗蓋子,撇了撇沫子,低頭吹了吹。
白勁飛將書信放在桌上,看也不看以亞麻,垂目說道,“是,是我說過,可姐姐不怕回去之後,受了欺負委曲嗎?當日姐姐為何會流落到此,難道忘了嗎?”
他臉上泛起表情,是憤怒,是疑惑。
茶碗送到唇邊,我抿了一口,緩緩咽下,停了停,說道“夫妻吵嘴,總是難免之事,何況如今,還有第三人,我若是長久躲在此處,可不是正合了那小三的心意,逃避,終究不是辦法!何況你們古人不是常說,女子要三從四德,恪守婦道,安定本分些嗎,我出來這麼久,什麼氣都氣完了,還是早些回去的好,免得落了他人口舌。”
白勁飛皺著眉頭,壓低了聲音說,“可往後日子姐姐要如何度過,一生隱忍下去嗎?”
“隱忍?”我搖了搖頭,細細說來,我並不是一個安分的人,叫我隱忍偷生,不如殺了我幹脆。我之所以要回去,不過是為了救一個人的性命。
“你該比我更明白,什麼是身不由自,有些事,沒得選,何況我還有一件事要回去了斷。”
白勁飛不解問道,“姐姐定要親自了斷,不可假手於人嗎?”
我抬眼看著他,淡淡說道,“是的,一切因我而開始,既然要由我親手結束。”
白勁飛歎了口氣,他知道我是倔強的,決定的事,再也無法改變了,當下起身,傳話下去,命人備好馬車,送我出宮。
馬車之上,一路安靜。離開皇宮,我知道自己的命運,從此刻開始,便要由我一人掌控了。
白機房親自送我到城門口,臨別之時,他微微顫抖,話語憋塞,半天也沒說出什麼來隻是定眼瞧著我。
天色漸漸暗下去,日落西山,鳥倦飛而回巢,離別之刻,也是歸家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