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是那個混蛋的家呢?青磚小路,幽靜通幽,白房烏瓦,假山嶙峋,滿眼梨花開的正是燦爛,好一座精致的江南園林,真是與他本人氣質不符。
問了下人他的所處,一路風景走過,秀都,是他書房的名字,那躺在藤椅上優哉遊哉曬太陽的不正是他嗎?帥哥沐浴著陽光,不用我多說,你也能想象這是多麼養眼的畫麵。在他旁邊還坐著一個穿著紫色紗衣的女子,豐胸纖腰,這小氣真是好福氣,哪裏找來身材如此正點的小妞。
哼,我走到藤椅前清咳一聲,攪了他的清靜,他睜眼看我,眼神有些疑惑。
那女子也抬眼看我,麵容嬌好,一雙貓眼,甚是勾人,加上她完美的身材,我真沒辦法想明白,如此美人在抱,周慕朗為什麼還要出去尋歡。
“周慕朗,有事和你說,咱倆單獨談談。”
我不管他什麼意見,拉過一旁的凳子便坐下。
他給那紫衣女子一個眼色,她向我一笑,便盈盈地走了。
他起身整理著衣服,問道,“怎麼了,什麼事要和我說,還大老遠的跑過來,這麼熱的天,叫下人傳話不就得了。”說著將一盤葡萄放在我手上。
給我吃我就吃給你看,拿起一顆吃,那葡萄似是冰過的,一顆入喉,清涼甘甜,這古代人是如此冰鎮的,他們哪裏弄來的冰啊,我真是好奇。
不過吃歸吃,我可不能忘記此行的目的,正色說,“周慕朗,你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他不應我,隻是抬眼看著我。
“為什麼你一會是人一會是鬼?一下子裝癡情對我表白,一下子又變無賴,輕佻無賴。”我連續的發問,卻依然得不到他絲毫的回答。
“周慕朗,我知道你忘不了過去,忘不了阿山的離去,可是正如你說的現在不同了,我不是原來的我,阿山已經死了三年,小煙改嫁何人也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你又何嚐是曾經的你,為何你還是看不開呢?”
我看著他,他低頭不語,似乎在聽,但神情呆滯。
“周慕朗,你給小煙送那些書,你看到她傷心你就好過了嗎?你以為她願意背叛他們的誓言,你有沒有想過她有哪一天不是傷心欲絕的,三年素縞又為誰穿?你以為每天把自己扮作遊手好閑、不思進取、揮金如土、流連煙花的公子哥你就可以好過嗎?”
我說了如此多的話,他居然一聲都不應,還擺出一副與他無關,像是在聽故事的樣子,看著真是叫人生氣,此時管不上什麼形象可言了,我開始大聲罵道。
“懦夫,膽小鬼,若是不滿現狀,大可學勾踐忍辱負重,他日位高權重,誰人能不服你、聽從於你?就憑現在的你,除了花天酒地,又可以做些什麼?我一直以為你是那個重情重義、勇敢、正直的慕朗哥哥,如今看來,我真是看錯你了,也罷,你要做窩囊廢人,沒人能奈何的了你,隻是勞煩你再也不要來找我,我不想和廢人做朋友。”
此番台詞,是我推敲一夜的,本打算今早就告訴他,卻被他的無賴行為氣昏了,現在一起說完,整個人輕鬆多了,對於這個謎一樣的古代人,說到這些,我已經仁至義盡了,日後如何,隻能由他了。
說完我要說的,沒心情理會他的呆滯不語,起身便要離去。
他聽著,臉色漸白,眼裏似有淚光閃過,狠狠咬著下嘴唇,雙拳緊握,捉緊我的手臂,一把攬入懷中,在他的呼吸間,我聽到了淚聲,也聽到了他的重生。
周慕朗,你是不是就此改變了呢?如果這天我沒有多事罵你,多年之後是不是一切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