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自己有沒有看出裏頭的端倪,隻要將他這一舉動告知背後那指使的人,必然便會引起對方的主意,打草驚蛇。
明明知道自己不是秋生,卻絲毫不顧忌,更不怕自己是細作。
他不揭穿她,又完全信任她,對她絲毫沒有懷疑。那個時候的夏顏,百思不得其解,眼前男子莫名其妙的自信,是源自哪裏?
心裏頭憋著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了。如一種無言的默契,互不相擾。
夏顏乖乖站在一旁,忙了一夜,有在這樣溫暖的室內,眼皮開始不住地打架。也不知道是過了過久,無意瞥見軟榻上男子已經閉目,夏顏叫了兩聲見沒反應,便又搬來了一床被子,將他裹得嚴嚴實實。
環視整個屋子,除了那張軟榻,竟然沒有還能睡得地方,無奈之下,夏顏也就不顧忌那麼多了,脫了鞋子,直接爬上侯朔月的床,睡得昏天暗地。
這一夜,這座安靜了近千年的島嶼迎來了曆史性的開端,那些傳承了千年的文化製度開始出現裂縫,並因為一個女子的到來,岌岌可危。
在山下百姓如往日般沉睡的同時,白府卻燈火通明。書房內,白羽麵容肅穆地坐在主位,下麵,跪著兩個人。一個穿著青衫,表情堅毅,氣息內斂;另一個身材嬌小,他隻穿了一件白色中衣,頭發濕噠噠地黏在背後,顯得越發單薄。在他身後,站著白府侍衛首領。他的臉色也不大好,嘴唇緊緊抿成額一條縫。
“你看清楚了?”白羽沉聲問道。
“是,他確實才是昨天新調進來的人。”侍衛首領指著跪在地上的青衫男子,肯定道,“人是我親自帶回來的,我不會不知道。”
呯!
瓷碗撞擊地麵,碎成無數碎片,站著的侍衛首領麵色一黑,直直跪下。
白羽的目光來回在青衫男子和穿中衣的男子間徘徊,臉色鐵青。
就在方才,有個自稱是白府侍衛的男子來敲門找他;也就在方才,那個掉入城主府茅房的侍衛被洗幹淨弄醒後,稱自己是城主府的男仆。
一切的一切,都直指一點——有人,利用他的人,兩次偷梁換柱,成功潛入的城主府。
可氣的是,他至今連那個人是誰都不知道。
“拖下去,做幹淨點。”白羽微微閉目,殘忍的話不帶一絲憐憫猶豫。
那中衣男子一聽,嚇得直接癱坐在地上,連求都忘記了,任由一旁的兩人帶了下去。
白府管事霍林小跑著進了書房,幾步走到白羽身旁,小聲道:“少主已經離開了。”
“夫人怎麼樣了?”
“莊先生親自動的手,已經入殮了。”
白羽輕籲一口氣,麵色有些憔悴,“就說染了惡疾,明日便落葬了吧。”
霍林抬頭看了一眼白羽,有些不解:“老爺,咱們如今勢力也不算太小了,為何還這般忌憚這位少主?”
白羽苦澀一笑,搖搖頭,目光有些遠。
“讓城主府裏頭的人查查,這男仆說是去伺候月公子的,那小子如今應該是頂了他的位置,跟在他身旁了。”
“是。”霍林見白羽不想多談,也不再追問,連忙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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