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戰懶懶動了動耳朵,偷偷瞥了一眼自己的主人,見他正定定望著自己,不由一個激靈,從軟榻上利索地爬起來。隨即一臉委屈地朝他爬去。
雪戰乖乖蹲在白亦非懷中,一直爪子捂著自己的眼睛,一直爪子朝外誇張地伸著。白亦非溫柔撫過它的絨毛,低聲道:“真乖。”
雪戰:“……”
它能不乖麼?不乖主子又要克扣它的零食,又要不準和他同室而眠……
白亦非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根極其細的銀針,他抬起雪戰伸在半空中的爪子,迅速將針插入那團厚厚的絨毛中。
拔出來時,那根針上已經帶上了一滴細小的血珠,白亦非立刻將它滴入那瓷碗中,那血珠瞬間就融入到白色的液體中,再也找不到蹤影。
“吱吱吱!”
白亦非小心拿起瓷碗,完全不理一旁又蹦又跳的某鼠。
“我取血向來不留傷口,不用包紮的。”
“吱吱吱吱!”
白亦非再次扶起夏顏,將瓷碗中的透明液體往她唇中送。
“既然知道自己是神鼠,那還為這麼點小事計較什麼?”
“吱吱吱吱吱——”
“我救她自然有原因,上個月克扣你的零食,這個月補回來,不許再胡鬧。”
雪戰沒聲音了,滿意地哼了一聲,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可憐的神鼠,忘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上個月,自己的主子,並沒有克扣它半顆零食……
喂入嘴中的液體緩緩順著夏顏的嘴角滑落,白亦非微微一揚眉,眼疾手快點了她身上幾處穴位,隨即夏顏便乖乖聽話地將一碗液體都喝完了。
白亦非滿意地點點頭,將她放回床上,複又抬起她的手替她診脈。待兩隻手都把過以後,白亦非眉頭輕蹙,似有些不解,隨即,他又微微探出身子,將夏顏胸口的衣襟微微拉開。
正欲伸手去探她脖頸處的脈象,視線卻無意落到她胸口的金鏈子上。
那一刻,白亦非素來波瀾不驚的眼眸中,突然閃過一絲奇異的光彩。他震驚地看著那鏈子上的掛墜,那隻正欲探脈的手停在半空中,似忘記了原來的意圖。
許久,他才緩緩收回那隻手,一雙眼睛依然緊緊盯著那條鏈子,一刻也舍不得離開。直到不遠處的耗子睡覺翻身,不慎碰倒了燭台,白亦非才突然翻袖一揚,那燭台落到一半,又奇異地改變方向,轉了一圈又回到了桌上,依舊是原來的位置,燭火閃了兩下,又茲茲燃起。
“嗬!”白亦非突然輕笑出聲,他的目光有些依依不舍,從夏顏白皙的脖頸間離開後,視線緩緩移至她沉睡的容顏。伸出一隻修長的手,溫柔撫上她略微蒼白的臉。白亦非安靜溫柔的眼眸越發柔情,甚至染上了幾分曖昧。
少女皮膚細膩的觸感在指尖蔓延,光滑而細膩,白亦非嘴角帶著溫柔的笑,靜靜感受著這美好的觸覺。
“這就是所謂的天意?”
很久後,床沿上的人,才淡淡說了一句話。那聲音輕到有些不真實,似是疑問,又似是感慨,叫人如何都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