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宮女應聲,便快步離去。
楚曜龍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困惑,瞬間又被一片陰霾多遮掩。
“那奴才既說是來還東西的,你們在這昭陽宮中可發現了他所說的梳子和翠竹?”夏顏沉聲向跪在地的兩個奴才問道。
“事出後,奴才也曾納悶過,那個被公主帶入主殿的奴才去了哪,因為至始至終,所有人隻看到他進去,都不曾看到他出來。是以大家搜過這宮中,但並未發現有何異樣。除了……”
“除了什麼?”一直沉默不語的楚沂,突然揚聲道。
首領太監此刻顧不得那麼多了,也不管會得罪誰,如今若是這幹係不撇清,恐怕這整個昭陽宮的人都要跟著陪葬。
“一把折扇。”首領太監垂眸道,“如今已是寒冬,公主宮內本並無這種東西,但當時奴才進來時,就在後窗旁的地上,看到了那把扇子。”
“呈上來。”楚曜龍沉聲道。
那首領太監連忙領命,起身去將扇子取來。
那是一把檀木紙疊扇,尾部栓有一根紅色瓔珞,看那質地,應是富貴人家所用的。楚曜龍緩緩展開扇子,細細看起來。紙扇正麵畫著一幅女子撫琴圖案,畫工精美,活靈活現;背麵,也是一幅彩畫,卻是女子閉眸臥榻的情景。
楚曜龍微微皺眉,來回翻看著手中的扇子。
一直跪在地上的楚煜微微抬眸,朝側方的夏顏瞥了一眼。他的眼神過於犀利,隔著空氣也能殺人於無形。夏顏一個激靈,連忙移動幾步步子,佯裝是在換站立的姿勢。她臉上沒什麼變化,袖下的手卻悄悄握起,豎了根大拇指。
楚煜瞥了一眼,又沉默地回眸。
這個手勢他見過,當時監察她修建無雙城時,夏顏也做過。楚煜沒記錯的話,是表揚讚美之類的意思。
唇角無聲的一勾,楚煜心中一陣溫暖,衝淡了些許剛才在鳳儀宮時不好的回憶。
從一開始張德開告訴他此事時,他便知道八成和這丫頭有關係,畢竟那所謂的煜王府的奴才,就是夏顏本人。進入昭陽宮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時,他便越發確定了。他之所以不曾有過半絲慌張,也是因為此。
楚煜心中:這事情既是她出的,自然不會害他,而她那麼做,自然有她道理,他隻需要配合著便好。
而夏顏那邊,她雖未提前和楚煜溝通過此事,但她卻知道,即使背負謀害公主的大罪,楚煜也不會將自己就是那奴才的事情說出來。
這是一種無條件的信任,無需任何多餘的話語。也正是這種靈犀相通以及堅固的信任,事情才能如此順利的按照夏顏的計劃發展下去。
楚煜此刻,正是為兩人這種驚人的默契而欣慰。
“父皇,這扇子兒臣曾見過。”楚沂的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楚曜龍也不禁抬眸,看向自己的兒子。
楚沂淡淡一笑,“這是西夏燕王,夏墨的折扇。這畫,是他親筆真作。而這扇子,是燕王隨身攜帶之物。”
此言一出,眾人又是一驚,各自垂眸深思,卻實在想不明白。連楚沂都忍不住皺了眉頭。
好端端的,煜王府的下人如何有夏墨的扇子?
“皇上,敬事房總管郭善言有要事求見。”張德開細聲在楚曜龍耳邊道。
“傳。”楚曜龍眉壑間豎起幾道川,撐在桌腳的手虛扶起自己的額角,似有些疲憊。
郭善一路小跑而來,恭恭敬敬給楚曜龍磕頭,“奴才給皇上請安。”
“何事?”楚曜龍語氣中恢複了幾分慵懶,但依舊低沉的駭人。
“皇上,安貴人宮中後院裏,發現一具被人剝了臉皮子的男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