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早朝散去，楚沂正陪著楚曜龍朝禦書房方向走去。
\t“燕王那裏怎麼樣了？”楚曜龍負手走在前頭，沉聲道。
\t“聽說西漢帝因為燕王搞砸了這次會晤，頗為生氣，自燕王回西夏後，便一直冷落著他。四皇子靈王乘此機會上表，將燕王手頭的許多職權頭搶了去。如今已經隱隱能和大皇子汐王抗衡之勢。”楚沂淡淡道。
\t“唔。”楚曜龍沉聲點頭，“今日蕭景行上表辭隱，你怎麼看？”
\t楚沂搖頭笑道：“以蕭景行的性格，如何肯輕易善罷甘休。這幾日據說丞相府往來人員絡繹不絕，怕是沒那麼簡單。”
\t“再過幾日便是除夕，讓內務府的人可以置辦起來了。今年正值太後八十大壽之年，好好辦隆重些。”
\t“父皇，兒臣如今繁忙，今日二弟既然複政，不如，讓他去辦吧。”
\t楚曜龍聞言，腳下步子有些停頓，轉眸去看自己的兒子。楚沂對他溫和一笑，眼中除了寧靜別無其他。
\t“那丫頭最近怎麼樣了？”楚曜龍回身繼續踱步。
\t“父皇您忘記了，上回的事情，您禁了她一個月的足，算起日子來，今日是解禁的第一天。”
\t“唔。”楚曜龍沉聲道，“沂兒，你是要為帝的人，當初你要收了那丫頭，朕是沒意見，但是如今，煜兒也看中了，這事情——”
\t楚曜龍的話並沒有接下去，短暫停頓後，隻是長籲了口氣，似有許多無奈。
\t那日在東暖閣，自己當時是一時在氣頭上，才叫人動手打了楚煜兩下。對於這個兒子，楚曜龍一直是非常漠視的。當年若不是淩映秋求情，他根本不應該存在這世上。對於他的排斥，主要還是源於他的母親——戚美人。當年戚美人殘害淩映秋的手段實在駭人，以至於楚曜龍盛怒下，不顧她腹中孩子賜她死罪。
\t二十多年過去了，心中的怒氣也漸漸消去，回首想來，自己確實對不起這孩子。
\t如今他和楚沂看中了同一個女子，楚曜龍並非是照顧楚煜的想法，而是怕他被逼急了揭竿而起。
\t多年來，自己對楚沂一直是百般嗬護，許多東西都是親自教育。父愛、皇位都留給了楚沂，卻絲毫沒有許楚煜半分。這次他為了那丫頭如此激烈，一改先前低調隱忍的作風。
\t楚煜並非無能隻能，這一點，楚曜龍一直很清楚，這也是為什麼他一直非常忌憚他的原因。他如今就怕，若是真的將那丫頭配給楚沂了，恐怕是要將這頭潛伏多年的猛虎惹急了。
\t“父皇，兒臣明白的。”楚沂嘴上笑著，眼中卻有些淺淡的悲傷，“當日兒臣求您保她在宮中，僅是希望她能在宮中不再受人欺淩。隻是沒想到，父皇看穿了兒臣的心思，封了她鳳顏郡主的稱號。”
\t楚曜龍揚眉，“如此說來，倒是朕多心了。”
\t楚沂微微垂眸，“父皇英明，兒臣確實是中意她的，是以您封了她這郡主後並未反駁。這裏頭確實有兒臣的私心。”
\t“既然你並非非她不可，那便是最好的。”楚曜龍緩緩道。
\t楚沂不再接話，心中暗自掂量著這話的分量和含義。
\t並非非她不可嗎？
\t隻是不想折斷她的羽翼，強留在自己身邊而已。
\t“皇上，皇上，不好了！”遠處小順子急速奔來。
\t“何事如此慌張？”張德開微微皺眉，顯然為徒弟在禦前毛躁的樣子不滿。
\t“昭陽宮出事了，公主——公主她自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