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楚沂和楚煜出生起,每年的生辰都是在太後的寧祥宮辦。太後深居簡出,素來不喜鋪張,卻對兩位皇子的壽辰,看的極為的重。
自七年前兩位皇子滿十六起,每年,這皇子生辰晚宴便成了締盛各家千金爭豔的舞台。所有的女子,都希望借此機會,博得皇子的青睞,入宮為妃。
當夏顏穿著華麗的宮裝到寧祥宮時,座上幾乎已無虛席。原本這個來曆不大清晰的鳳顏郡主就讓外界好奇十足,何況今日雖說是皇子生辰,但她卻也算是主角,許多千金都伸長了脖子,望穿秋水,翹首以待。如今,美人終於姍姍來遲,甚至比楚曜龍還晚。
眾人各自腹誹,越發對她的來曆好奇。也有不少人嗤之以鼻,對這等無倫常尊卑的舉止感到不滿。 纖細高挑的身影,一路而來。昏暗燈光下,那抹俏麗的身姿逐漸顯露在眾人眼中。當千呼萬喚始出來的鳳顏郡主走至燈火中心時,所有人都由衷地露出幾分驚豔,也明白為何太子對她一心所向。
夏顏折騰了這麼久,此刻哪裏還有閑工夫去想別人如何看她,她低眉順目,給皇帝、太後,還有那些三宮六院的妃子請了安,就悻悻往一旁閃,想找個角落低調去。哪知楚曜龍卻硬要她坐到太子旁邊去。這下,夏顏有些汗顏了。
她心裏一直知道皇帝的意思,隻是沒想到他會那麼快就把這意思做給眾人看,夏顏雖隻和楚曜龍有過一麵之緣,但就那一次,她就明白,這隻老狐狸,絕對不簡單。如今他這麼做,也不知道心裏埋得是什麼壞水。
太監引路,指著楚沂身旁讓夏顏坐下,而蕭淑妃與華妃,倒是坐在楚沂後的一張小案旁。夏顏抽了抽嘴角,心中為自己哀歎,無論楚曜龍怎麼想的,但今後,她在皇宮裏的日子,恐怕要更加難過了!
“那耗子可是抓到了?”
身旁的人低聲詢問,語氣如往日一般,溫柔、清淡,讓人說不出的舒服。
夏顏泄氣地搖頭,然後便抬眸,下意識地朝對麵的楚煜望去。正巧,那邊的楚煜,一手端著茶盞虛抿,也正看著她。夏顏朝他咧嘴一笑,皺了皺鼻子,以示挑釁。
楚煜拿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顫,輕咳了兩聲。
楚沂默默掃了一眼兩人的動作,黑眸中多了幾分沉思,卻並未多語。
隨後,張德開念了當眾念了冊封的聖旨,就是夏顏蕙質蘭心、心靈手巧雲雲,聽得夏顏頭皮發麻,連站在一旁的雪鳶都有些汗顏。
他說的,真的是和我家主子是同一人?
念完壟長的聖旨後,下麵就開始熱鬧起來,但無非是一些大臣阿諛奉承的話語。聽雪鳶說,剛冊封她為鳳顏郡主時,朝堂上還掀起過一陣不小的風波,尤其是丞相黨這一邊,抗議聲音頗大。不過楚曜龍好歹也是壓了下去。
蕭景行無奈妥協,其實立這樣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為太子妃,對蕭家並沒有什麼不利,但是偏偏這個女子害的蕭家背了個難以啟齒的黑鍋,如今她又爬到自家女兒頭上,對夏顏的記恨,不由更加深了些。
宣讀完聖旨,各家千金開始登台表演。琴棋書畫舞,一應俱全,這些女子自小便開始訓練這些,各個身懷絕技,看得夏顏不住地讚歎。
“嘖嘖,你看那姑娘的腿,又白又直,快趕上我攬月樓的頭牌了!吖,她在給你拋媚眼呢!”夏顏一邊吃著糕點,一邊扯楚沂的袖子。
“聽說你在禦膳房忙了好久,倒是替我準備什麼了?”楚沂望著身旁的人,替她將一縷軟軟垂下的碎發夾到耳後。夏顏眼中有一閃而過的排斥,身體卻沒有動,但楚沂還是看到了。
“哦,你等著,我讓雪鳶給你取來!”夏顏連忙將嘴中的芙蓉糕全數咽下,然後朝不遠處早已待命的雪鳶使了個眼神。雪鳶點頭如搗蒜,匆匆忙活去了。
當雪鳶捧著蛋糕出現在眾人麵前時,不由引發了一場小騷動。昏暗的燈光下,蛋糕上的蠟燭的燭光在空中搖曳,仿佛天外的繁星一般閃爍著。
夏顏起身,樂嗬嗬地接過雪鳶手上的蛋糕,給她遞了個讚揚的眼神,雪鳶捂嘴偷笑,悄悄退下。
夏顏這些動作,全部落在了身後兩位妃子眼中,然後,正當蕭淑妃忍不住要發作時,楚沂卻及時遞過來一個鋒利的眼神,那眼神裏藏著出鞘的利劍,是蕭靜涵從未見過的,她心中狠狠一抽,恐懼讓她選擇了閉嘴。華妃在一旁,一雙鳳眸看不出情緒,嘴角的微笑從未間斷,一副大度模樣。蕭靜涵哼了一聲,將一杯酒盡數倒入口中。
“這個叫蛋糕,在我以前生活的地方,每逢生辰,就必須吃蛋糕。”夏顏將蛋糕小心翼翼放在桌上,繼續道,“禦膳房裏材料還算湊合,不過麵包烤得可能不夠軟,如果不夠好吃,你也別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