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聳立著一座巍峨的山脈,筆直向上,直插雲天。山脈頂端是一根冰藍的石柱,巨龍環攀,正閃著光束。
越是靠近,他身體的疼痛越是加倍。
忽然傳來一聲痛苦的叫聲,他先是一怔,隨後命令金慕快趕過去。
金慕哼了口氣,硬是在原地不上前。
“本尊身體如何本尊心裏清楚,在緊要關頭你連本尊的命令都不聽了嗎?”柳閻初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怒斥著它。
它別過頭。
柳閻初抬起手,正要一掌打在金慕身上,它才繼續前行。
耳邊撲著狂風,還有她苦不堪言的叫聲。
聽詩,我曾經承諾過不讓你受到傷害……
畢竟,你也是我的妻……
離那柱子近在咫尺,隻見殷樂被條條鎖鏈捆在其中。而那道士正在吸取她身上的靈氣。她的身體幾近透明,看來,他吸取的不僅僅是靈氣那麼簡單。
從體內的滾燙,再到喉嚨,最後是口中,柳閻初都能感受到鮮血的存在。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一躍而下,翩翩白袍隨風飄揚,棱角分明的臉部輪廓,鮮紅而單薄的唇,高挺的鼻梁,微眯的鳳眸及那隱隱泛紅的瞳孔。好似一副潑墨的畫中仙,邪魅誘人。
黃衣道士貌似還未察覺,隻是用力地從她身上汲取靈氣與修為。
柳閻初伸出左手,修長的手指此刻好比猛虎的利爪,一團火球從手心聚集。即將破裂時,手腕一轉,向前一推,正中道士的後背。
老道士跪倒在地,吐出一口鮮血,從殷樂那吸取的立馬從他體內回到她身上。
眼皮愈來愈沉重,抵擋不住睡意,頭晃了晃,昏睡在柱上。
道士這才發覺被人偷襲,立馬回過頭來。論功力論法術,他都遠不及柳閻初,若是趁早吸取完這妖女體內的修為,對付柳閻初早已不在話下。
他咽下口中的鮮血,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看出他要逃跑的伎倆,柳閻初的袖口飛出幾根銀絲將他纏住。黃衣道士腳一滑,整個人躺在地上,畏懼地挪動著身子:“放過我,求你放過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柳閻初一言不發,走到他身旁蹲下,伸出一根食指,念著訣。
那道士從她身上汲取修為,那他也可以汲取道士的修為。
他本細小的眼睛此刻瞪得渾圓,額上不斷冒出汗珠,顆顆滴落下來。
他瞪眼一半是因為那撕心裂肺的疼痛,還有一半是從柳閻初念的訣中得知他是地府中人。沒了修為對他而言是大發慈悲,若是被他折磨定生不如死。
漸漸失去了意識,道士倒在地上便沒有再起來過。因為他早已經死過一次了,不過是以妖精的修為來持續生命罷了。
柳閻初從道士腰中掏出玉佩的碎片。緩緩起身,北風吹的發梢有些淩亂,指尖迸發出一道閃電,劈斷了纏住她的鎖鏈。他順勢抱著她飛到金慕的背上,緩緩垂下頭,在他的嘴角隱隱有一絲血漬。
次日,陽光明媚。
日月同天的事無人知曉,也沒人知道那道士已經魂飛魄散。
霓家二太多次去道士觀中拜訪,皆掃興而歸。
金慕將二人送至懸崖旁,出乎意料的是柳閻初竟比她先醒幾個時辰。
如此下來也不是個辦法,他可以許久不進食,但她不能。
因此他蓋了座府邸——柳府。順帶雇了些丫環前去照料。可幸霓仁茂先前沒帶他這三女兒出過門,以至於沒到老鼠過街人人喊打的地步。
好些時日,她才醒了過來。隻是受了那道士先前的魔咒導致視線有些模糊。
她醒來的時日,柳閻初多次上門提親,次次無比隆重,皆被她回絕。
因此,柳府很快家喻戶曉,鬧得滿城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