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最後一片綠葉飄落地上,一口血自她口中吐了出來,濺落在胸口,點點猶如怒放的玫瑰,像是在嘲笑她一個人的孤寂。
她扔了劍,長長久久地站在原地,也不擦去唇角殘留的血跡,猶如一尊石雕那般,無悲無喜。
“你再任由楚清朗這樣躺著,也許你就會永遠看不見他了!”白星忽然出現在她身邊,焦急地說道:“他不是普通人,死去之後便沒有了輪回轉世之說,死亡對他來說是灰飛煙滅!”
上邪這時才抬手擦了一下唇角的血跡,像看個陌生人似的看著焦急萬分的白星。
白星被她看得有些毛骨悚然,“怎麼了?”話雖然是這樣問的,但是他卻有自己的想法,莫不是上邪瘋了吧?
接下來的事實證明,白星的猜想距離真相已經八、九不離十了,因為上邪說:“死就死了吧,活著也不見得快樂幸福。”她的雙眼沉靜得就像一汪死水,毫無波瀾可言。
白星張大了嘴巴看著她,隔了好半會兒,竟是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而上邪也沒打算再和他多說什麼,淡淡的就要從他身邊走過,這時白星才反應過來,擋住上邪的去路,“你的意思是,任由楚清朗魂飛魄散,然後你一個人孤寂地活在這個世界上,一輩子孤苦無依?還有白夜和南宮亂雪的生命,你也不想管了?”
上邪微微蹙起眉頭,像是不明白白星為什麼這麼說。她問:“我是否孤苦無依和楚清朗有什麼關係?還有白夜和亂雪的生命,為什麼輪到我去管?”她自然而然地抵觸這些事情。死亡,從來都是讓人黯然神傷的事情。
頓了一下,她麵色如灰地道:“即使他們現在不死,以後也是會死的,既然都是要死,那現在死去又有什麼關係。”
她害怕,害怕楚清朗再次離開自己的生命,也害怕那些自己很在乎的人們,一個又一個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消逝在她的人生中。
她嚐夠了這樣撕心裂肺的滋味,有時候她甚至希望出事的那個人是她。
白星被她說得有些反應不過來,但是過了一會兒,卻還是充分了解了上邪此刻的心情。想他也是活了上千年的人了,看盡了人世間的悲歡離合,起初之時,哪一次不是撕心裂肺的?但是到了後來,看得多了,便麻木了。
而如今,上邪的狀態又提醒了他那沉睡在身體深處的傷痛。
此時此刻,他甚至不知道怎樣說服上邪才好。
她拖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地往森林外挪去,甚至不去看倒在地上的楚清朗、白夜以及亂雪一眼,即使她還活著,還能呼吸,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和死人沒有什麼區別。
白星沉痛地看著她蕭條的背影,那是一個曾經多麼倔強、又歡快的女子啊!
“南宮上邪,難道你就這樣任由自己變成瘋子嗎?曾經那個堅強的,麵對一切困難打擊都不曾低頭的那個南宮上邪去哪裏了?”白星的眼眶裏氤氳出水汽,更多的是為上邪感到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