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和亂雪同時屏住了呼吸,怔怔地看著楚清朗的動作。
不可不說,他們都被震撼了,有些事情說起來容易,但是做起來卻是相當艱難,但是楚清朗什麼都沒說,直接做了。
他揚起匕首,在四人的目光中將它狠狠地插/進自己的左胸裏,於是,刹那間,他臉色盡數退去,隻剩一片蒼白。
上邪那一聲“不要”深深地哽在喉嚨裏,怎麼也吐不出來,便這般難過地看著他。
隨著楚清朗的身體翩然倒地,崔顥也鬆開了上邪的脖子,她快速地奔到楚清朗的身邊,將他抱在懷裏,“全天下最笨的男人,楚清朗你就是全天下最傻的男人。”她膝蓋跪在地上,不斷地感受著地麵上散發出來的冰冷,身子也跟著一起顫抖。
“沒關係,你好了就好。”楚清朗虛弱地說:“其實你還是愛著我的,對吧?”
“你若是活下去,我便愛你,你若是堅持不下去,我便不會再記得你。所以,楚清朗你完全可以試試看!”她緊緊地抱住他消瘦得不成樣子的身子,鏗鏘有力地說道。
楚清朗傻傻地笑了,“別人不知道,難道我還不知道嗎?你是最愛撒謊的小野貓。”
“你才是野貓!”上邪反駁道。雖然很想哭,但是她卻強裝著笑臉。
“楚清朗你想不想我原諒你?”
“我也許……等不到你原諒我了。”他輕輕地搖了搖頭,深沉的眸光鎖住她的容顏,不舍染上他的眉梢,“上邪,我覺得遇見你是我前世今生最最幸運的事情,感謝那些年華裏,我們曾擁有過的記憶……如果可以……”說到此處,他竟生生地頓住了。
“如果什麼?”上邪追問道。
如果還能和你一起再看一場雪,那該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楚清朗看著她,想將這句話說出來,但是他卻沒有選擇說出來,因為他不想把這場遺憾留給上邪。
“沒,沒什麼。這樣就已經夠了!”楚清朗淒笑著說。
“上邪,可以再靠近我一點麼?”他請求道。上邪聞言,微微將腦袋低垂下來,直至整張臉放大在楚清朗的麵前,然後他笑了。
那綻放的眉宇如同初春綻放的花兒,妖冶而又惹人憐愛。
楚清朗伸出手,摸上她的脖頸,將她的腦袋扣得距離自己更近一些,近到他的呼吸全部吐在了她的臉上,濕熱濕熱的。隻是這氣息一過,便是無盡的冰涼。
上邪將臉貼在他的臉上,不再言語。
他附在她耳邊輕輕地說:“親,親我一下。”
她什麼也沒有說,像很久以前,咬上他的唇瓣,細細地描繪他的唇形,而楚清朗則無力回應她的親吻。
他的離去,就像一場細碎的雪,無聲無息,直到發現之時,一切都已經發生。
她跪在地上,抱著他的身體,假裝他還沒有離去。
不哭不笑、不吵不鬧,是她最悲傷的姿態。
白夜想上前說點什麼,卻被亂雪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