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想要我怎麼樣?”杜麗依然還在笑,可語氣卻不由自主地帶著冰冷,“有教授給他治療,有慕雪陪著他,我在這裏純屬多餘,警力不是這麼浪費的。”
“杜醫生,話不是這麼說的。”唐賀功捏了捏鼻子,“我總覺得他不太正常,前後判若兩人。”
“麗麗姐,我也覺得,鄭大哥不太對勁。”秦玲瞄了一眼鄭岩,說,“他怎麼會和慕雪在一起呢?就算要找對象,也應該是你這樣的啊。”
“別胡說。”杜麗板起了臉,“我跟他不可能。”
“你們兩個,跑偏了吧?”唐賀功無奈地搖了搖頭,“杜醫生,就算鄭岩沒事了你也不能走。”
“為什麼?”杜麗不解。
“局長有任務交給你。”唐賀功說,“6號那邊有四眼盯著,局長決定借調你過來,對我們所經手的所有案子進行係統整理,詳細分析案件成因,編寫宣教材料。這本來就是你的工作內容。”
“好吧。”杜麗愣了一下,露出了一抹苦笑。沒人知道,接受這個任務,對於她來說,意味著怎樣的煎熬。
“嘿,頭兒,這案子挺麻煩。”那一邊,鄭岩已經合上了電腦,微閉著眼睛,右手輕輕揉按著鼻翼,“目前我可以肯定的是,凶手用人做提線木偶不是他的主要目的,他想要的是讓全國人民都看到他的木偶。所以凶手和被害人之間可能並沒有關係,他隻是恰好選中了他們。還有其他的線索嗎?”
“暫時沒有。”唐賀功搖了搖頭,“那兩個記者報警之後,當地警方就封鎖了現場,在全樓範圍內進行了排查,毫無發現。他們目前控製了拆遷隊的負責人,從人際關係角度來看,他是最有可能做出這種事的,不過,對方拒不承認。”
“而且當地警方麵臨的輿論壓力不小,網上現在鋪天蓋地在炒作這件事,認為警方有意包庇凶手,協助拆遷隊對付手無寸鐵的群眾,甚至有可能是警方到達現場後擊斃了被害人,強烈要求公開視頻資料。可你看看,這視頻資料怎麼敢公布?當地警方希望我們能從這兩個記者當時的錄像材料中找到嫌疑人的犯罪證據,不過局長覺得我們應該過去看看。”唐賀功歎了口氣,說。
“就算公布了也沒什麼用吧。”杜麗苦笑了一下,“但凡我們公布的結論和他們期望的結論不同,就會有各種理由找上門來,剪切、偽造、擺拍,故意製造駭人聽聞的消息轉移公眾視線,這種事現在可不少。”
“我倒覺得,無論到什麼時候,這份視頻都不能公布。”慕雪突然說道,“鄭岩剛才說到凶手的目的並不在殺人,而是讓全國人民看到。如果我們公布了這份視頻,那可就是幫了他大忙了。”
唐賀功看著慕雪,點了點頭,“我也這樣覺得。那對這個案子,你有什麼看法?”
慕雪沒有說話,她知道唐賀功是在有意考查她的能力。她看了一眼鄭岩,見他點了點頭,才說道:“警方現在控製的嫌疑人肯定不是我們要找的人,拆遷而已,沒必要搞得這麼複雜。我覺得,隻要我們解決了幾個問題,這個案子就破了。”
“哦?”唐賀功饒有興趣地問道,“說說看,是哪幾個問題?”
“第一,凶手想要給全國觀眾看的究竟是什麼?我認為,絕不隻是人偶這麼簡單,那樣的話上網就可以了。這個問題能幫助我們鎖定犯罪嫌疑人的範圍。”慕雪微微一笑,肯定地說道,“第二,拍攝這段錄像時,凶手就在現場。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錄像裏出現的那雙眼睛,雖然冷漠,但是,卻包含著某種狂熱,那是目的即將達到時無法控製的興奮,那雙眼睛的主人就是我們要找的人。可惜,因為光線原因,錄像並不清晰。至於其他的,沒到過現場,我也不好說什麼。”
“她說得對嗎?”唐賀功看了一眼鄭岩,又看了看杜麗和秦玲,問道。
杜麗和秦玲都陷入了某種沉思之中,隻有鄭岩微笑著點了點頭,“除了這些,我再給你補充點兒,天花板上的軌道,工程量不小,沒有十天半個月無法完成,半個月前發生了什麼?”
“唐組長,你們可算來了。”一下飛機,當地警方的負責人就迎了上來,握住唐賀功的手不停地晃動著。
看著這個麵容憔悴,滿臉淩亂胡楂兒的人,慕雪驚訝地發現,他竟是當地警方的最高負責人。這個案子給當地警方造成的壓力可想而知。
“接下來這個案子怎麼辦,我可就全拜托你們了。不瞞你們說,我現在是一點兒頭緒都沒有。”一上車,此人就神情嚴肅地說道。
“先去看看屍體,然後,去現場看看。大體的思路,我們這邊已經有了。”唐賀功也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