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男人已經在趙豐年那裏印證一切。仕芸經過水盆旁,男人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遞過去洗臉的巾帕。
玫紅色的幔帳層層疊疊地將對坐的男女緊緊包圍在其中。珠兒養的金魚受到幹擾不安分地在缸中遊來遊去,發出輕微的撞 擊缸壁的聲響。男人早已是情 欲飽滿,伸手去解女人的襻帶。仕芸撥開伸向自己的手,仰麵躺下來。
“朕已經問過,章太醫說可以的。”男人說著,將自己脫得一絲 不掛,
仕芸明確地推開男人。
“你不愛朕了?”低沉的男音有點不確定的顫抖。
沒有回答,仕芸翹起頭,怔怔地望著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臉。如果不是因為愛,她怎麼可能生出患得患失的憂慮,如果不是因為愛,她怎麼可能心甘情願地承受危險,如果不是因為愛,她怎麼可能禁錮著苛求完美的心,一再委屈著自己,不敢貪求。可是她,即便失憶仍舊忍不住去靠近男人。她怎麼可能不愛!她怔怔地望著男人的唇落下,帶著熟悉的一股氣息襲來。
這一次的女人沒有躲閃,卻有些心不在焉,有些敷衍將就。心結不打開,她痛快不起來,夜晚的他們也別想痛快。劉啟恒鬆開臂膀,停下親吻,撫著她的臉頰問:“有心事?不妨和朕說說?”
仕芸豎起半個身子,忍不住責問:“皇上,幾時醒來的?”
劉啟恒舉起手掌。虎口上麵殘留著牙齒的清淺痕跡。“被你咬醒的!”
醒來的時間還算客觀,勉強能夠接受。章太醫能夠僥幸逃過一時,但如果不是君王及時醒來,還是難免一死。大概是馬放南山,刀槍入庫,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男人身上,難免過於挑剔,過於敏感。仕芸拿過手掌,疼惜地吹著早無痛感的虎口。
那份專注和認真吸引得男人俯身,不自覺地親了親翹起的紅唇。她終變得溫順,由著那雙大手寬衣解帶,恣意撫 弄。親吻落在幼滑的雪頸,滑到香肩上淡淡的傷痕,那是為他擋毒箭留下的印跡。撥開發梢,氣息遊蕩在粉 嫩的耳廓上,低語著:“你是怎麼給朕喂藥的?”想象著她當時為自己著急的神色,心頭的溫暖燃燒起周身的炙熱。舌倏然挑起,頂開唇齒深深侵入。嬌 軀微微一震,隨之身底下動了情,欣然相從……
早晨,半夢半醒之間,男女相擁在溫暖且柔軟的錦被裏,一副滿足和愜意的模樣。
小豆子跪在門外稟告,“皇上,備好的柴火是不是都撤了?”
男人含糊的回應。
“不能撤,君無戲言!去傾城苑,找幾件妍妃的衣物燒了!”仕芸閉著眼睛說話。
如此一來,宋妍就成了君王所說的妖女。撥開發絲,露出嬌嬈的臉。劉啟恒凝視著懷裏的女人,暗暗發笑。燒掉宋妍的衣物等於弑君大罪一筆勾銷。妖孽所為,絕非宋妍之本心所願。宋家和鄭家再也不需要提心吊膽,惶惶不可終日。而且,君王的顏麵得以顧全。“仕芸?”
“嗯。”女人極其輕微地應了一聲,仿佛在呻 吟般。
幸福是喚著她的名字,她就在懷中。劉啟恒仰起頭,一大 波突如其來的幸福感將他淹沒,心波蕩漾,幾乎歡 愛整夜的身體緊擁住女人。分離的傷痛,還有無處安放的思念終於可以駐足。愛是在茫茫人群裏一眼認出她,再也放不下,再也離不開。情是透過歲月的磨礪,鏡子裏的她依舊是心間最美麗的女人。手掌纏繞著長發,搔弄著女人美妙的身體。“今夜等著朕?”
又何止今日一夜。仕芸夜夜都在等待君王的出現。宮中,不但她一人在等。